秋晚神色一僵，有瞬间的犹疑，随即她抿起唇，勉强笑了一下，“时间太久，我不太记得了。”
如果沈云曦没有从季宴笙那里收到那枚U盘，她大概会就这么信了秋晚的说辞，但她看过U盘里的内容，她此刻便知道，秋晚为什么这样避而不谈。
她近乎急切地拆穿秋晚，“当时江新雨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可我根本没看到这条消息，因为你先一步看到了，你删除了这条信息，并且代替我去赴约，然后就出了意外，对不对？”
秋晚倏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季宴笙查出来的。”
秋晚一时哑然，大概是没想到季宴笙有本事查清楚，并且愿意花精力花心思去查这件事。
沈云曦又接着问：“江新雨要告诉我什么秘密？你为什么要删了那条信息，代替我去赴约？”
秋晚抿了抿唇，轻声说：“因为我了解江新雨的为人，我怕她伤害你，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沈云曦敏感地察觉，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因为秋晚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她不会只身赴约，就算不肯告诉她，也该告诉寒萧，让寒萧陪她一起去的。
可她选择了自己一个人，那么就代表，她很可能心知肚明江新雨究竟要说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沈云曦和寒萧以及林渊，所以她才独自前往。
而她这样坚决且默默地守护着这个秘密，更代表了，这个秘密公开，可能会伤害到沈云曦，她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沈云曦。
每次只要想到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出了意外，沈云曦便愧疚难当。
对江新雨的恨，对自己的自责，都令她在很多个深夜里辗转难眠。
她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可秋晚却显然打算守住这个秘密，不肯透露一二。
她才刚醒，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沈云曦不敢将她逼得太狠，只能顺应她的态度，默契地不去追问。
“我还没有告诉寒萧，你已经醒过来了——当然我不说，凭他的本事，他也会马上知道。问题在于你现在想见他？如果你想，我就马上通知他，如果你不想，我就让人拦住他，不让他来打扰你。”
寒萧的心性变化太大，他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
相伴多年的恋人，再见却是物是人非，沈云曦担心秋晚会伤心。
秋晚沉默了一下，说：“你不用通知他，也不用拦住他，如果他想来，他自然会来的。”
……
就像沈云曦想的那样，她什么都没说，寒萧在秋晚醒来的当晚，便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的身形样貌其实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秋晚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认同了沈云曦的那句话——他不再是从前的寒萧。
从前的寒萧，眉眼间不会有这样浓厚的阴郁。
看向她的眼神永远温柔似水，不会这样的晦涩深沉，连她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
她原本以为，她看到寒萧，会开心又依恋地抱一抱他，事无巨细地问一问他经历的一切。
而眼下，她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顾无言，她觉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