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我以人族为食材太过于残忍？”
而见到叶凡态度转变，庖人也并没有多意外，拿着手中的菜刀看了又看。
“可对于我来说，厨道便是追求，若是能做出更好的佳肴，我连自己的肉都可以片片切割。”
“太过于疯狂了。”叶凡摇头，同时，也暗道一声好险。
幸好是他，来的是宁夏川，估计和庖人直接一拍即合。
“你的格局太小了。”庖人也摇了摇头，“帝王，若连这般都无法包容，也太小气。”
“以活人为食材，若连这也能包容，肚量也太大了。”叶凡摇了摇头，“我可能到不了这个境界。”
“你看，这就是我知道无法和你共事的原因。”庖人依旧淡然，对叶凡道：“收纳穷奇就可以看出你不是什么君子，现在却又不愿意做完全的小人。”
“你太过于自相矛盾了，或者，你骨子里仍旧是被那一套礼义廉耻规矩方圆教化的奴仆，而不是已经跳出来看待一切的领袖。”
“要恶就恶的彻底，要狠就狠到疯魔，这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人。”
“更何况，你的穷奇不也吃人，毁信恶忠，它曾经还专吃好人。”
“嗯……”这一番话让叶凡微微有些沉默，他向来巧言舌辩，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道理很歪，但好像，是真的道理？
“他放屁的，辩论你不行，我来。”叶凡沉默，此刻，穷奇却是主动站了出来，对着庖人，张嘴就来。
“我吃人和你拿活人做食材一样吗？？！我是兽，兽吃人和人吃人是一个概念吗？牛吃牛肉和人吃牛肉是同一个说法吗？”
三连发问，穷奇同时大骂：“你个老变态！混淆视听偷换概念！妖言惑众！”
“好快的嘴。”穷奇的反驳让庖人意外，显然，他出生的年代，穷奇还没有去张天师那里“进修”，他对穷奇的了解，还停留在它为祸一方吃好人的时候。
“你难道没有吃过兽族的肉？”庖人试图反击：“据我所知，你们兽族，反而同类相食的更多，这不恰恰证明了我以人为食材是合理的？”
“合理个鸡毛啊。”穷奇毫不犹豫的回怼：“先不说同类相食的兽族多不多了，就算多，人和兽的区分不就是人有人性，能通理有思想？你拿人以兽性为标准，那你当啥人？你咋不去当畜牲？”
“更何况当猴子也知道同类是族群不能互相吃肉吧，你连猴子都不如？你是直接要从灵长类退出去了？要单独给你开个种族了？”
噼里啪啦，穷奇一通开骂，庖人有些愣住了，半响，没憋出来一句话。
“真有你的。”叶凡在一旁也是听的一愣一愣，比出了大拇指。
“我学佛经的那些年，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骂那死老头。”穷奇撇嘴：“骂之大道，我已登临至高。”
“这种人跟他讲什么道理，干就完了！”
说着，穷奇一口泯灭炮直接轰出，随即，快速的拔升。
“诶。”叶凡伸手想要阻止，可动作到一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这庖人反正也留不得，理念不通。
收了，总不可能还找人给他做食材吧。饕餮吃人产卵还勉强说得过去，把庖人收了，那他不成了下一个命王了。
“干！”有了决断，叶凡收起了弓箭，楚王剑一挥，一道惊鸿剑气应声飞出，同时纵身一跃，跳到了穷奇的背上。
轰！
新一轮的大战再度打响，依旧是巨噬兽当前排，一众御兽和叶凡远程进攻。
而熬了一天一夜，高强度的挥刀，庖人本来体力也在下降，面对着叶凡一众御兽的群攻，只能再次施展那一招无死角的防御刀法，可面对巨噬兽，他的强迫症又必须要停下来施展解骨刀法。
他对食材完美的追求，反而成了拖累。
轰轰！轰！
攻击始终没有停下，而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庖人已经接连受创，挥刀也越来越僵硬。
嗖。
箭一也在此刻出手，作为神箭手，他的箭虽然不像叶凡那样有着绝对命中的特点，但角度却十分刁钻，抓住了庖人挥刀的间隙。
一箭刺入胸膛，箭上的巨力带着庖人飞出去了很远，撞碎了本就残破的房屋。
“上啊！”穷奇作为御兽代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密集的元素和法则攻击立马覆盖了那一片区域。
“小子，就算胜了我又如何？”庖人的颓势越加显现，可他依旧抬着头，盯着骑在穷奇身上的叶凡。
“你觉得我偏执和疯狂，可如果不是我的偏执，你连胜我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边说着，庖人再次将冲上来的巨噬兽肢解，而这个间隙，又是两道利箭射出，穿透了他的胸膛。
战斗到了此时，叶凡甚至连【毁灭】之箭都不用再施展便能取得胜利。
“各有各的执着，不能同路，便只能决一死战。”叶凡说，但对庖人的实力，依旧认可。
两头顶尖王级神兽，一众奇特的王级御兽，有着神恩级天赋和不俗战力的他，神话时代的箭一，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他依旧能坚持那么久。
如果不是他必须要肢解巨噬兽而不是破坏，甚至可以说毫无破绽。
“前辈虽不是神话人，可实力和技法，并不逊色。”胜负已分，叶凡再次开口：“你的技法，我见另一位近代的前辈使用过。”
“是前辈传给他的吗？”
“你已经见到过他了吗？”闻言，庖人愣了愣，“他怎么样？学会了我的技法吗？”
“没有前辈这么快，但也相近。”叶凡答。
“那还不错。”庖人点了点头，他已经身负重创，反而变得洒脱，“老夫后继有人，又有幸在厨道上做出了最终佳肴。”
“人生真是无憾了。”
“你这……”叶凡闻言，有些无奈。
这庖人的性格，他是感觉不坏的，可是做的事，偏偏又如此。
“若是前辈能改一改，以后用兽类做美食，南川依旧可以接纳前辈。”看了看庖人，叶凡再次劝降，“前辈如此刀法，就这样死了，未免太过于可惜。”
“帝厨食谱，岂能随意更改。”庖人坚定道，话还没有说完，箭一的几支冷箭又一次到来。
这一回，他明显是跟不上了，有阻挡，可箭矢依旧穿透了他的胸膛。
“罢了。”防御已经失效，庖人索性直接张开了双臂，直接看向叶凡：“小子，别费力了，你不够坏，容不下我，而我这样的人，也绝不会更改自己的想法。”
“用那支箭吧，至少让我死的有一点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