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微愣，终于抬起头，而后呜咽一声松开他的右手趴在他腿上嚎啕大哭起来。似要将这两千七百年里的泪水哭个干净。
为她擦眼泪那只手突然僵住，双手抬在半空。
墨星阑竟也手足无措起来。
犹豫半晌，还是慢慢把手放在她脑袋和后背轻轻抚摸。什么也没说。
初九没哭多久就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抬起双手把脸上泪水胡乱抹了一把，望着他：“我哭好了。”
墨星阑眼神复杂：“……”
怎么有点傻呢？
初九感觉脸上泪水还没擦干净，又拽着他衣袖擦了一把。
墨星阑：“……”
看了看她的脸又看自己的衣袖，唇瓣轻启又闭上。
算了，她不哭就行。
“星星，你之前到底哪里疼啊？现在还疼吗？”她没忘记他之前突然晕过去这事。
经她提醒墨星阑想起那事：“已经不疼了。”
“那你之前是哪里疼啊？”初九又问一遍。
看她一副不问清楚就过不去这事的模样墨星阑有些无奈：“没什么，只是头疼。许是方才太想回忆起以前……现在已经不疼了。”
初九拧着一张脸还是担心。
都将他疼晕了那得多疼啊？
“真的不疼了？”
“嗯，不疼了。”
初九又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脸色红润了才放下心。站起身拍拍裙摆。
“反正都进来了，星星，我带你参观参观咱们的家。”
她伸手拉着他右手。
墨星阑也有此打算，由她拉着站起身。
“星星这里是书房。里面有好多书，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看。”她一边介绍一边吐槽。
墨星阑听着她的嘟嘟囔囔拿起一本翻看，暗暗惊讶。
竟是医书。
又翻了几本，也是。继续翻下一本。
竟还有炼丹方面的书籍，丹方也不少。
符咒、阵法、禁制、秘术……甚至连菜谱都有。还有这个什么蛋糕，什么糖的制作方法。
他语气复杂：“我以前……很喜欢收藏书籍吗？”
不然怎么什么书都有？
初九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零食制作大全》嘿嘿得意一笑：“这些，星星全都会。”
她抬起两只手挥了挥。
“全都会？”
“嗯呐，小到洗衣做饭，大到除恶救生，星星全都会。哦对了，星星你不会生孩子，也不会炼器。”
墨星阑扫视一圈书房里书架上一排排书籍有些怀疑人生。
“这些……我学了多久？”
“嗯……”初九回忆思索起来，又低头掰手指。
片刻后：“就十来二十年吧。”
“十来二十年……”墨星阑喃喃重复一遍，目光再一次从那些书籍上扫过。
说得轻巧，他以前是疯子吗？
“我多少岁……死……不在的？”
本想问她自己是多少岁死的，但又怕她听到那个字会难过，便改了口。
可即便这样问，初九眸光还是微微一暗：“五十三岁。”
五十三岁。
墨星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不再询问。
合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又往一旁书架走，拿起翻看。
是一本服装缝制类书籍。
他有些纠结，侧头看向身后的小尾巴，挥了挥手上书籍：“这个……我不会也会吧？”
“嗯呐。”初九点点头，两边挽起的垂成小圈的头发像垂耳兔的俩耳朵跟着扑腾。
说完她兴高采烈地蹦跶着转了一圈：“星星，你觉得我身上这身裙子咋样？”
墨星阑一双视线从方才侧头看向她时就没移开过，听她询问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想起之前在屋顶上时她跪在自己衣摆上这事，拿着书的手微微收紧。
“你穿着很好看。”
跳来跳去跟个黏人的小兔子似的。
被夸了的初九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高兴到恨不能窜天上去，原地蹦跶几下，双眼亮晶晶凑近他：“那星星猜猜这衣服谁做的。”
“我做的。”
“哈哈，猜错……嗯？”
她以为他要说她做的，话刚说出口呢就意识到不对了。脸上得意忘形的表情一僵，耷拉下来瘪瘪嘴嘟囔：“还以为你猜不到呢。”
白神秘了。
“我又不是傻子。”墨星阑哭笑不得，顺势将拿在手上的书卷起轻轻敲了一下她低垂的脑袋。
初九抬手捂着脑袋幽怨抬头：“那我是傻子咯？”
“咳……我没说。”他移开视线。垂眸看着手上卷起的书，回想方才那下意识的举动，以及她的反应，嘴角浅浅扯起。
以前他和她也是这般相处吗？还……不错。
还在幽怨的初九：“……”
墨星阑大概看了一圈书房里的书，又被初九带去了炼药房。
经过方才在书房看到过的那些书，墨星阑到了炼药房看到里面这些药材灵植之类的已经没那般惊讶，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些。
初九拉着墨星阑来到一个关着的两米高一米宽自立药柜前，拉开柜门。
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装丹药的器皿，且每个上面都贴了一张纸，纸上面写了丹药名字以及用途。
“这里面都是星星炼的。虽然两千多年了但都没过期。”
墨星阑以为自己不会再被震惊到了，可是看到这满满一柜子的装丹药的器皿还是震惊了。
拿起最近一个小瓷瓶，细看上面的字。
六品回元丹。以及旁边的一些用途注释。
是他自己的字迹。
再看他方才拿走小瓷瓶的那空缺位后面的，也是同样的瓶子，同样的丹药。
所以是这里的丹药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些，每一瓶或每一盒后面都还有好几瓶或好几盒。
他抬眸从上至下一一看去。
这些明显是囤积在这的。
他一个炼丹师就算要囤积丹药也不会囤积这般多，更不会连丹药名字和用途都记不住还要写好贴在盒子瓶子上。怕是为了……某个人。
墨星阑侧头看向身旁低着头不知道又在那摸摸索索抠什么的初九。
把小瓷瓶放回去。
“你在做什么？”
正在扣柜子门的初九收回手，两眼无辜：“等你呀。”
墨星阑侧眸看了看差点被她抠出洞的门，有些好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以为你只喜欢跳来跳去，没曾想你还喜欢打洞。”
他只字不提她像兔子，可每个字都在说她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