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夜里找了处地方生了火，沈眠先靠着树睡了过去，睡之前叮嘱暮炎：“帮我看着他，有什么小动作就叫醒我。”
暮炎：“我不要睡觉的？”
沈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需要睡觉，你就是纯懒！之前还没睡够？盯好了，别让他打乱我的计划。”
暮炎问：“你有什么计划？”
沈眠笑笑：“你明天就知道了。”
闻澈靠着树坐了下来，看着沈眠那副熟睡的模样，挑了挑眉：睡这么熟？对他竟然就没防备了？
他目不转睛盯了她一会儿，动了动手指，一只蛊虫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半晌后，又钻了回去。
……算了。
闻澈思考着白日被她坑害的桩桩件件，总觉得，她不可能不留后手。
还是谨慎些，至少知道了她是丹行楼的人，以后还有机会。
他望着沈眠，微微眯了眯眼。
沈姑娘，我们来日方长。
白日也令他消耗颇多，他靠着树睡了过去，没注意到，沈眠的一旁，静静燃着根香。
第二日，一觉睡到晌午的闻澈猛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格外晃眼的阳光和早就空无一人的对面，以及静静立在篝火一旁的，燃了大半根的香。
他一脚将香踩碎，拿出一颗丹药服下，这才觉得头脑清明些许。
第一反应，却不是中招的恼怒，而且愉悦。
像是发现了一个尚未被他人发掘的珍宝的愉悦。
……
“怎么又回来了？”
暮炎望着沈眠一大早醒来就原路返回，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河。
沈眠拿出地图比对一番，确认之后，又将地图收进空间：“我看过了，这个秘境的几个河道相互贯通，最终都会汇聚到秘境的核心。北部应当也有一处水域，那么这片水域的魔兽，说不定会有其他地区的线索。”
暮炎啃了口灵果：“可是你又听不懂那些魔兽说的是什么。”
沈眠理所当然：“找我能听的懂的不就好了。”
“那只圣兽？”
沈眠点点头，看着平静无波的河面，微微一笑：“小炎子，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河底下，正在怒气冲冲清点损失的冥甲龟撞上了匆忙赶来汇报的魔兽。
“老大不好了！那个女人带着帮手杀回来了！”
“什么！”冥甲龟怒道，“她还敢回来！以为找了个帮手就万事大吉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它气哄哄冲出去，就看到了昨日将自己和手下的藏品横扫了大半的土匪女人和另一个格外晃眼的身影。
红衣墨发，额间一道红莲印记，样貌精致得不似人类。
两人身旁竟不知为何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隔绝了河里的水，看起来就像是浮在半空。
美少年薄唇轻启：“你就是昨天那个老乌龟？”
冥甲龟：“……”
它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你骂谁呢！我可是圣兽、圣兽！”
“连神兽都不是，有什么好说的。”暮炎瞥了沈眠一眼，“你在这儿等我片刻。”
“老大揍死他！”
“就是，太嚣张了！”
“老大加油！”
周围一群魔兽躲在冥甲龟身后，纷纷对它呐喊助威。
沈眠听不懂，但能看到它们一边招手一边嚎叫，大概猜到了，于是也挥手喊道：“小炎子加油！你是最棒的！暮炎大人冲冲冲！”
暮炎脚下一个趔趄，脸上微红：“别喊了！丢不丢人！”
说完，他飞身上前，冥甲龟本就气的不行，出手的几招没有留丝毫余地，圣兽盛怒之下的攻击直直朝暮炎而去，却被他挥了挥手就挡了下来。
“！！”冥甲龟悚然道，“怎么可能！”
“我都说了，连神兽都没有，别浪费小爷的时间。”
暮炎嚣张至极，墨发飞扬，他略一抬手，冥甲龟整只龟便飞了出去，砸在水下的泥沙中，不仅砸懵了冥甲龟，更砸懵了身后一群呐喊助威的小弟们。
这么快？
这个人类才用了一招而已啊！
这是哪里来的变态？
“芜湖——暮炎大人威武！剥了它的龟壳，把它做成水煮龟！”
“知道了，啰嗦。”
暮炎瞬移到它跟前，微微抬手，就将冥甲龟禁锢在原地，在它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召出焚焰，异火在他的手中，即使在水下也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周围的水似乎都要沸腾起来。
众魔兽瑟瑟发抖，甚至下意识捂住眼睛。
呜哇，老大不会真的要被做成水煮龟了吧！
冥甲龟大叫：“别！别别别！大人饶命！我不要变成水煮龟啊！”
它的叫声格外凄惨，在水域中响彻，听的沈眠耳膜都震了震。
暮炎冷哼：“谁让你欺负她？”
“我……我只是看她香香的才把她抓回来……可我压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啊！”冥甲龟“哇”得一声哭嚎出来，“我收藏了那么多年的宝贝都被她拿走了！我那些小弟她杀了一堆！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哇！”
“谁说没碰到了。”暮炎眉毛一横，“要不是因为你把她卷下来，她会这么做吗，你还有脸哭，要不是她厉害，早就被你吃了！都怪你！”
“是……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没伤害那位……大人能不能饶了我……”
“谁说没伤害？”暮炎掰着手指头，“你害她呛水、昏迷、出力气打架，还害她昨天和那个蠢货离那么近！”
冥甲龟：“？”
它这下是真的要哭出声了：“所以您今天是不准备放过我了吗？”
“好啦小炎子，别吓它了。”
二人说话间，沈眠也赶了过来，看了几眼冥甲龟，看的后者脑袋一缩。
“昨天呢，的确是你出手在前。”沈眠望着它，笑眯眯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不对你做什么，怎么样？”
它忙不迭点头。
“你在这地方待多久了？”
它算了算：“大概有一百多年。”
“不错。”沈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画，“你有没有见过这画上的两个人？”
画中是一男一女，男子意气风发，女子清冷孤傲，正是沈眠找人拓印的沈峥和影刃。
她准备了很多，防水的不防水的都有，就是为了方便找人。
如果问题出在秘境，那么他们大概率这几年一直待在秘境中，不可能没人看见过。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他们已经死了，那还是晏良打探来的消息——影刃的“魂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