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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陈遂意努力憋住才没有笑出声。她正了正神色，坚定地摇头：“一点也不臭。你身上是橘子味的洗衣液味道！”
她没有骗他。
但……
她只是说的这件校服。
干净的校服上的确是淡淡的橘子味，让人一闻就觉得这是夏天的味道。
周栖野很快被她哄开心。
严肃的小脸慢慢柔了下来，他咧了咧嘴，伸手想要接过自己的外套，整个人嘚瑟极了，“怎么，喜欢这牌子的洗衣液？改天把链接推给你。”
陈遂意满眼笑意地点头，把荧光绿校服递给他那一瞬，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的左手肘。
红通通的一片，显然是被沙子磨过，擦破了皮。
“你手怎么了？”陈遂意隔空点了点他的手，问。
周栖野拿到校服后麻利地套在身上，规规矩矩地把拉链拉到了最顶部。见陈遂意望着他的手肘，也跟着瞥了一眼，然后不在意地回道：“哦，没事，今天训练跑太急了，摔了一跤，小伤。”
听到此话，陈遂意又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才发现周栖野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处竟也有一处擦伤。
看着都痛。
陈遂意皱了皱眉，口吻里带着一丝不赞同：“身体比训练更重要，你别太拼了。”
大步往前走的周栖野单手提着垃圾桶，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笑得浑不在意的：“嘿，这些伤可都是我的勋章。一个好的运动员哪能不带点伤，成功嘛，总是要付出点代价。没啥事，都是小伤。”
很中二的发言，偏偏被他说得非常真诚。
陈遂意望着男生大步流星的背影，又有一瞬刻的恍惚。
他好像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甘愿为之竭尽全力。
站在周栖野身后望着他背影的陈遂意默不作声地笑了，她想，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大放光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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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读已经开始，黑板上已经出现了学生会打的分。
陈遂意和周栖野一前一后门口进入时，陈遂意很明显地感受到坐在第一排的苏温琪，向她投来的敌意目光。
都是周栖野的桃花债。
陈遂意倒没放在心上，扫了一眼苏温琪，还是那副孔雀开屏的高傲模样，正准备收回视线之时，陈遂意瞄到了苏温琪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精致小包装袋。
上面也写着西苑。
她记得倒垃圾之前苏温琪座位上都没这玩意。
西苑出了什么新品很好吃吗？怎么一个个地都要去买它家的东西。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陈遂意很快抛之脑后。
因为她刚刚在座位上坐下，就听到王怡馨对她说：“意意，快背书，待会要听写二单元英语单词。”
于是陈遂意只得拧着眉翻开教材，认命地开始过着英语单词。
她基础好，很多单词温习一遍就记得了。
背完单词的陈遂意无所事事，侧头看向王怡馨，却发现女孩的头绳换了一根，于是她伸手拨了拨王怡馨现在头上那根朴实无华的橡皮筋，问：“你的小兔子头绳呢？吃饭的时候不都还戴着么？”
王怡馨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很快扯开一个甜甜的笑：“不小心丢了。下次再去买一个。好了意意，我还没背完，先不说了。”
陈遂意乖乖地哦了一声，没再开口。
却在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没头没尾地对王怡馨说了一句：“如果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
“我能有什么事？”王怡馨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否认，还特意扬起一个笑，她说，“不过谢谢意意，你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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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意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江清欢拨来的视频电话。
她把书包随手往沙发一扔，整个人瘫在柔软的懒人椅上，摁下了接通和免提。
“喂？”
江清欢似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短发贴在脸庞，她没料到陈遂意接得这么快，扔下句“等等”然后去拿了块大毛巾盖在头上。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陈遂意和江清欢都没什么粘糊劲，两个人一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打电话，只是时不时地在微信里聊两句。
江清欢擦了擦头发，说：“怎么？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不是不能，你最近没准备奥数竞赛？怎么还闲得慌，有空给我打电话？”
说到奥数竞赛，江清欢的脸有点苦，“别提了，我真的服了，你走了以后压力直接给到我，每天都发一堆卷子，愁得我把头发都快撸秃了。”
“噗。”陈遂意被江清欢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好好准备吧，拿了奖项，你家那位肯定奖励任你提。”
“我最近倒是看上一辆车。”江清欢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对陈遂意说，“对了，把你那辆法拉利借我呗，我改天带着小让去葏海兜风。”
“你驾照都没有，还想无证驾驶？”
江清欢眼珠一转，说话的语气有几分迟疑，却又带着浓浓的雀跃：“你知道遂行哥回国了吗？”
闻言，陈遂意默了两秒，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左手的佛珠，才答：“我哥已经回来了吗？”
“对。”江清欢见陈遂意的反应，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江清欢叹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说，“遂行哥早点回来是好事。你知道你那便宜堂妹现在在学校多嚣张吗？”
时至今日，陈遂意一想起姑姑带着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走进老宅的画面，就脸色难看。
她早该想到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这样一个爹，刘知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见陈遂意阴沉着脸想事情的模样，江清欢索性起身打开了吹风机，在轰轰轰声中，陈遂意听到江清欢咬字清楚地说道：“刘知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遂意，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那个姑姑也真的是脑子有病。”
说起姑姑那一家子，陈遂意心里就烦。
她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虞：“别说了清欢，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些人的名字。”
“行。”江清欢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吹着自己的短发。
陈遂意就这样皱着眉，闭着眼，窝在懒人椅里，安静的模样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遂意。”
直到江清欢吹完头发，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陈遂意才缓缓抬起眼皮，望向立在玻璃桌上的手机。
屏幕里江清欢的表情严肃又郑重，她认真地望着陈遂意，一字一句：“遂行哥会解决好这一切的，我肯定也是站队你们。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老爷子气消了，很快你就能回来了。”
陈遂意不可置否，事情不全是江清欢想的那样，但她也没法对江清欢解释什么，只好捞过旁边放着的饮料，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许是意识到了气氛太过凝重，江清欢忽然嫣然一笑，又把话题绕回了法拉利。
“你要不什么时候跟遂行哥说一声，让他开着你的法拉利，来接我和小让去葏海跑一圈呗？”
陈遂意也似笑非笑：“是接你和小让，还是只有你？”
江清欢被拆穿了也不恼，她笑得游刃有余，回：“你要是非想让遂行哥带我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陈遂意无语，骂了一声“滚”，然后挂断了电话。
很快微信又弹来一条消息。
【清欢：跟你说真的，别忘了。】
陈遂意被江清欢这句理直气壮的话气笑，她顶了顶腮，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陈遂意：有本事在我哥面前也这么勇？】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一会，江清欢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清欢：好妹妹，我现在也只是遂行哥某个没有亲缘关系的妹妹，就当帮帮我了，最近爱马仕新出了一个包，我送你。】
陈遂意低低笑骂了一声“草”，然后把手机扔在了玻璃桌上，懒得再回这人消息。
还真应了那句话，有些人，你把她当姐妹，她却暗戳戳地想当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