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折洞窟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出口,故而这伙绑匪才“安心”肉票不会逃跑的处境。
只需守好洞口即可。
即使将苦主搜遍全身还剃光头又如何?
百密一疏啊。
蓝凤仙穆滢滢习了几道五仙教的蛊术而已,又不是正宗的五仙教蛊师,那晓得李大少还藏有一手。
同声蛊,连十万大山中以蛊术立山的五仙教都只闻其名未见其真容的罕见蛊虫,在李胖墩的喉结处就藏纳有一枚同声蛊的虫卵,平时以温润的血肉包裹维系其活性,关键时刻可灌注气血催发,使其破卵成虫。
且同声蛊的母虫就在在万兽宫的大本营,东林城的一处秘室里珍藏,处于休眠中。
只需李胖墩将幼虫激活,幼虫振翅时对其说话,千里之外的母虫亦会受激苏醒振翅,似是某种不可理解的同频振翅交流,嘶哑的振翅响声能清楚地复制子虫接受的声源。
实现两地双向“交流”。
至于两虫振翅间传递信息是否存在失真,用过的人才知道。
东海李家告诉你,同声蛊真的很好用,是一款凡俗都能用的通讯奇虫,不需要啥法门,更无需啥资质根骨,只要有血有肉就行,谁用谁知道。
自打李胖墩确定自己的境遇后,脑子一直在犹豫,是否激活族里留给自己的“保命符”。
这张“保命符”尤为珍贵,虫卵一旦被激活成虫,意味着半年内同声蛊母虫不会休眠,半年内见不到子虫便会发狂自杀。
类似同声蛊这种“及时”通讯手段不多,有种法镜水云镜就能实现两地通话,还有留影画面呢,可这种水云镜须得同一名炼器师铸炼且耗材既贵又讲运气,因为一炼制就得一对儿。
要是以瞎老仙品剑术来解释,那就是两口水云镜的气相基本一样,同一棵树上的树叶只有类似绝无一模一样的,炼器师炼制的法镜也是这道理,只能说耗材太废,再凭运气。
能做到“视频对话”且延时几息的上品水云镜,一口在魏国宫禁某处,一口在楚帝的床榻暗格里。
世人谁能想到魏楚两君能在万里之外“沟通无碍”?
这深宫机密知道的人不多,知道还多嘴的人也没有。
言归正传,同声蛊母虫世所罕见,得之不易,乃李家的暗牌和底蕴,是东海船商家李家商图霸业的“压舱石”,不容有失,也不容有事。
纠结中。
“浪费一粒虫卵”到底值得不值得。
愁人啊。
躺在山洞里的李大少毫然不惧自己还未脱险呢,在那心疼起同声蛊来。
把人劫持,藏匿到隐秘处,然后给家属谈赎身条件,这还不是绑架?
李大少打小哪里受得住此等凌辱,尤其在偷听到仅仅因为几滴灵泉仙露后更是恼意非常。
这般看不起人?
真是越想越气。
几滴灵泉仙露才几个钱?
从来不把钱当钱的李大少目前就遇见过一位,桦南郡河阳县的张青那位好大哥。
不过话又说回来,经此一遭,李大少也起了几分心思,貌似这伙人实力尚可一观,也非啥打家劫舍恶贯满盈的匪类,尤其是经过几天的偷听闲话,将几位的秉性琢磨个八九不离十。
嘿嘿,一伙意气相投讲义气的的江湖捉刀人嘛,江湖大侠啊属于是,尤其是那个性子有点辣的蓝凤仙,嘿嘿。
一向惜才的富少起了招揽的心思,就喜欢这种钱兜儿比脸还干净又情义满怀的江湖侠客。
不就是几滴灵泉仙露嘛。
身遭不测的李大少开始“同情”这帮手头拮据的“绑匪”了,打算挟恩图报收了他们。
李大少算是遭遇了一次绑架后的人间清醒,可以说是觉醒,难得几日的“清静”,思来想去须要组建自己的人手,当然族中的安排也不排斥。
家里是家里的,自己是自己的。
或许以几道前景远大的酒方能从族里换来些许自由权,真正组建独属于自己的人手。
越想越心动。
这同声蛊虫卵就动用吧,他付得起这么贵的“通讯费”。
鲜显民间,盛名江湖。
“青面兽”穆钟秋“蓝凤仙”穆滢滢兄妹俩捉刀人的名头在南海的江湖地界上是响当当的,按说这几年该积攒些家底的,可架不住青面兽侠义萦怀啊,故友逢难都晓得青面兽“义薄云天”,那丹药银钱是哗啦啦地往外献。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轮到自己性命垂危之际,往日受过恩惠的那些故友们皆避之而后快,让心系哥哥安危的“蓝凤仙”穆滢滢彻底体会了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恼于往日旧友的绝情无义,穆滢滢才一时气恼,干出了劫持 天海客东家的“莽撞”来。
后悔不?
不后悔!
。。。
东林城,某雅静宅院。
园中游廊曲水,假山花艳。
屋内锦幄犹温,兽香袅袅。
海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周挂起半透的纱帘,透过藕丝混合蚕丝编织的细纱,可见屋内已亮堂多时。
书生张牧之睡眼朦胧,赤着上身,难得赖床。
床榻的被褥早被昨晚酣畅淋漓的战斗被嚯嚯得不成样子,一脸神清气爽的温仙子早早起床,低首羞红着脸将床榻一旁的脏污衣物床被拿去清洗晾晒,顺便洗洗澡,去去味儿。
即使俩人亲密无间如同多年夫妻,可脸皮子还是薄些,每次战后清洁都是亲力亲为,不习惯有人侍奉,要是被打扫卫生的邻家妇人看到了,仙子的脸面何在。
社死有没有。
书生的脸皮厚,没有耕不坏的田,只有累得大喘气的牛,古人所言甚是。
晨光熹微,几道晨光透窗而入,落在屋内的地砖上,映得屋内光亮无比,更显静谧。
书生悠然转醒,怀中佳人不在,暗香犹存。
被子没了?
连铺在身子下的软褥也没了,只剩个光溜的木床板。
光秃秃的。
“是舒瑶拖走了?”
昨晚战况激烈,香艳旖旎之余温仙子几近晕抽过去,身下的被褥确实泥泞不堪。
哈哈,书生怡然自得,以龙精虎猛之势战得温仙子连连讨饶,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张牧之腾起坐起,赤着精壮上身,穿短裤,赤足,推门,清雅的幽香小院在晨光中更显几分宁然。
舒心,畅意。
深深吸一口凉爽晨气,头脑明澈,精神抖擞。
挪腿跨步,腰马稳扎,抬手起势,缓缓打拳。
桩功不可废。
一日之计在于晨。
“咦?”
也就是两盏茶工夫,打完拳的张牧之微微起汗,但觉浑身暖洋洋的,脑域清新明澈,气海中真元滔滔自行运转,往日于武道剑道诸修行滞涩不明处豁然开朗。
甚至很久以前顿悟时的一知半解于此间历历在目,种种感悟悉数涌上心头。
书生岂会不知现在的状态又是顿悟中,顺势盘坐,五心朝天。
半晌即过,书生回神苏醒,浑身舒坦,感觉身子又轻了几两,修为涨了一波,安逸得很。
看来这药酒还得常饮。
柳大夫收藏的这老方子劲儿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