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殿下的人好像要走。”
周显允的眼睛睥睨着发生的一切。周明微明明可以将玉椅上的人带走，却在此时突然抽身离去，必定是由什么蹊跷。
皇兄半点犹豫的样子都没有，周显允只稍稍琢磨一下，心里就有了一个答案——那个昏睡的女子不是安儿。
“那如果是大殿下自己反悔了呢？”卢庸没有殿下那么心细。
“不可能，大殿下亲自来救，搏了半条命，怎么可能临成功了还要走，祭天女一定不是季姑娘。”
“大殿下亲自来救的？哪里？”卢庸总是抓不住重点，周显允翻了个白眼，唐明礼拉了小卢一把，示意他别说了。
“发信号，让我们的人撤了。”周显允又开始咳了起来，近日来，他一激动，就咳得满面通红。
“准备一下，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言罢，他转身就往外走，他决定地十分果断，脚下带风。
“殿下，不可啊。”卢庸这时候倒是聪明了一回，他不同意殿下亲自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他跟在殿下身后，还没走两步，却被唐明礼拦了下来。
“老唐，你不拦殿下，拦我干什么，殿下这不是要去送死吗？”
“殿下前些日子从鬼门关熬了过来，你没发现吗，没有季姑娘，他连个人样都要没了。这样，你派弟兄几个先去盯着司马府，晚上务必在更暗处保证殿下的安全。”
让他去吧，这些日子，明初皇帝连天女庙都不让他靠近，他心里早就如同热锅上煎烧的蚂蚁，濒于崩溃的边缘了。不阻拦，是唐明礼能给天家子最大的支持了。
街上的人哄哄散去，大家都害怕刀光剑影的误伤。
祭祀典礼没有完成，连带着祭坛里的东西，也被人趁乱摸去了不少，只有那把玉椅还安然在那里，而原本在玉椅上的祭天女，已经被人转移走了。
“无趣，实在无趣。”周培甫撇了撇嘴，转了转酸僵的脖子，“右丞大人，差事做成了这样，父皇那边恐是不好交代啊。”
司马济良知道六殿下什么意思：
“是啊，殿下，微臣做成这样，还请殿下在圣上面前……”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只不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演着戏，周培甫捏着两个手指摩挲着。
“小小敬意，还请六殿下不要嫌弃。”
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哪个银庄都能兑出来银子。
周培甫接到银票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这五千两其实不多，也只够他玩上三天的，不过演戏总要到位。
司马济良在心里啐了一口，觉得六殿下实在是愚蠢且庸懦，他不心疼这些银子，这五千两，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洒洒水。
只不过，蛀虫豢养地久了，他也就没什么耐心了。
周培甫乐呵地将银票揣进了怀里，他没有看到司马济良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当初，他接济六殿下，只不过看他多少是个宸朝皇子，如若他有生之年寻不到银山公主，便准备曲线救国，推周培甫登基，做一个傀儡皇帝。如今，安荷杉已然出现，那么周培甫就没有什么用了，不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静静地冥想着，却不料遇上了周培甫的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老狐狸还是心慌了一下，周培甫挑了挑眉，接着在他面前伪装：
“右丞不要担心，本殿说到做到，现下监礼的太监应该已经回宫通报了，大人换身官服等着父皇的召见吧。”
“是，微臣但听殿下吩咐。”司马济良纵横捭阖一辈子，瞒天过海将季复安换出来的戏码他都游刃有余，一个小小的祭祀，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培甫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世荣才从屏风后边出来。
“假的祭天女现在在哪？”
“回老爷，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寻了几个替死鬼，至于那个假的祭天女已经毁了面目，看不出来是不是公主。”
“老爷，大殿下和二殿下那边怎么办？”
“两个人都抓不到，还有脸问我怎么办。”司马济良整了整衣领，“回府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