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子里，男人想方设法讨女人欢心。
女人察觉到男人似乎收敛了些，没有了白天那么粗鲁和直接。
孙物真在想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阿标却放下了筷子，长叹了口气。
孙物真本就是为了接近靠近阿标，此时说道：“你好像有心事。”
阿标又叹了口气，“来，亲个嘴吧。”
孙物真小嘴微张，愣住。
阿标看着女人，淡淡笑了：“开个玩笑。被老大骂了，心情不好。”
孙物真表情惊恐，“你是青帮的人？”
“不是。”阿标心里好笑，感觉女人这个物种真有意思，真能装。
他又觉得，“不对，以我老大的段位，他应该就是那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是假装不知道，看你演戏的那种人。”
“能装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很厉害啊。”
阿标见那女人依旧唯唯诺诺，甚至有一种准备夺门而逃的架势，忍不住心中赞叹。
这种老军统真尼玛牛逼，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让男人有想保护想付出一切的冲动。
重点是她还不怎么好看！
幸亏他下午刚从卫影的被窝里出来。
他身体颓废，神清气爽，无欲无求。
“我不光不是青帮，还是收拾青帮的人，我是警察。”
孙物真的眼睛亮了，“你是警察？”
明眸闪亮，仿若刺破黑暗的光。
那一瞬间，即便阿标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还是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发自内心感谢卫影的双层付出。
一是情报，二是身体。
“影姐，你就是我的活菩萨啊，差点啊，老子就沦陷了。女军统真厉害。”
阿标长叹一声。
“我说的老大，是我们队长，他前阵子受伤了，轰动上海的南郊庙会行刺案你听过吧？就是他。”
“哦，郑队长是吧？”女人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上下打量阿标，“你是他的人？”
“那~~~是。”阿标得意洋洋。
女人低声道：“你真棒。”
“还行吧。”
“那您刚才叹气什么？出什么事了？”
郑开奇说道：“老大发现身边有人跟踪他，又不知道是谁的人。冲我发火呢。”
他握住的女人的手稍微一抖，像是女人的娇羞，回应男人掌心在手背上的摩挲。
她已经决定，此件事了，这个占她便宜，吃他豆腐的男人，必须死。
先阉后残，削成人棍，扔进下水道，让她屈辱痛苦而死。
心意已决，她的表情更加娇媚，甚至半靠在阿标胸膛，她隐隐闻到了另一个女人在阿标身上的香味。
龌龊，恶心，该死的男人。
“你们队长那么凶么？”
“可不是？”阿标掂量着自己的话，“不过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有他的把柄。”
女人惊恐起来，“可不行，他是队长。”
阿标却摇摇头，“不说了，你吃吧，我得去值班了。”
他不会傻到跟着女人同住一屋。
逗鱼遛鸟，他也擅长，慢慢玩。
孙物真没有挽留，只是轻轻“嗯”了声，男人起身时手拂过她前胸，假装不在意，“我走了。”
女人差点咬碎了牙齿，“恩。”
“走了？”
“你慢点。”
“真走了？”
阿标笑嘻嘻，穿上外套掉头离开。
女人的眼睛直直盯着从他外套口袋里调出来的一张折叠很好的纸。
等男人出了院门反锁，等了一会，孙物真才慢慢关闭房门，开了油灯，捡起那张纸打开。
“极司菲尔路123号，邮箱侧边的弄堂。”
这个地址？
孙物真陷入了沉思。
楚老二请她出马，就是想查清郑开奇的真实身份。
小油王也好，阿标也好，地位低，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即便是地下党在楚老二眼里也不是值得喜悦的收获。
只有扳倒他郑开奇，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地址，有没有可能跟郑开奇有关系？”
这是常用地址？还是紧急联系的地点？
如果是前者倒也罢了，如果是后者，必须尽快去探查，去晚了，这个情报就没了意义。
阿标既然带在身上，就证明还有用。
孙物真实在是受够了阿标，能早点解决这个案子就抓紧解决，她决定连夜去看看。
换上夜行衣，翻墙跃屋，孙物真许久没练，身体的记忆还在。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极司菲尔路123号是一个高墙大院，孙物真几次假装路过，确定没有危险，里面隐约有人的声音。
墙边上就有一个邮箱，再旁边，确实是个小弄堂。
此时天色黑着，她并不清楚弄堂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是觉得里面有些荒凉，久无人迹。
她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走，想确定一下情况。
到了近前，她隐隐闻到一股臭味，流浪人口太多，这个弄堂又荒废了？常有人在这里大小便？
她扶着墙，假装喘息，休息会，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她猛然往黑影里一跳，就要冲进弄堂里的黑暗——
“咔嚓”一声，脚下突然松软，她踩断了脚下的木板，整个人掉进粪坑里。
光洁的下巴处都黑了一片。整个人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
“啊~~~~~~~”
惨叫声震慑四周，旁边那个大院院门打开，跑出来几个清道夫，你看我，我看你。
都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就不小心踩中工部局卫生处露天厕坑的防污木板，整个人陷了进去。
这条巷道早就不用，死路一条，周围街坊邻居都知道。
这个女人哪里路过的？这么不小心？
看着在固体物超过八成的粪坑里边惨叫边往外抽胳膊的女人，大汉都无从下手帮忙。
而且，
那味道，几个大汉都没忍住，更别提里面那个已经开始呕吐的女人。
不远处的角落，阿标戴上帽子，扬长而去。
“老大说不能惹你，玩玩你还是可以的。”
他不可能把孙物真的事情告诉卫影，但也不会装作无事一直隐瞒。
他不清楚现在和卫影是个什么关系，但为这个女人做点事情还是可以的。
小小惩戒，明天早上回去看看，她是否呆得住那个小屋子里。
不光是满身的粪便要清洗，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翻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