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别激动。”顾弥生率先迎上去,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忍冬一眼,那眼神里有安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我哥真的醒了,医生正在里面检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孙雅丽听到“真的醒了”四个字,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不信命,可此刻却下意识地转向窗外,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拜了又拜,眼角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太激动了,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顾弥生和苏忍冬在她转身的瞬间,交换了一个充满不安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惊慌,有无奈,还有一丝绝望。
没过多久,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孙雅丽像被按了启动键的弹簧,立刻冲了上去,几乎是抓住医生的胳膊问道:“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真的醒了吗?他身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孙女士您放心。”医生被她抓得踉跄了一下,却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们刚给顾先生做了全面检查,他已经彻底恢复意识了,生命体征也都平稳。只是昏迷时间太长,身体还需要适应,得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后续再做些康复训练就行。”
“太好了……太好了……”孙雅丽喃喃着,对着医生连连鞠躬道谢,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谢谢您医生,太感谢了……”说完,她再也等不及,推开病房门就冲了进去。
顾斯年正靠在床头,背后垫着两个厚厚的枕头。
他偏着头,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的香樟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床单,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五年昏迷,只是睡了个漫长的午觉。
“儿子!”孙雅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抓住顾斯年的手,那双手曾经宽厚有力,此刻却因为长期卧床而有些消瘦,指节分明的手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孔。
她上下打量着他,眼圈红得像兔子,“你没事吧?可吓死妈妈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不然你让妈怎么活啊!”
顾斯年看着孙雅丽悲喜交加的样子,心里一暖,连忙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安抚的力量:“妈,您放心,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甚至想开玩笑,要不是怕刚醒过来就做剧烈运动吓着她,他都能掀了被子起来给她表演个后空翻。
病房里的动静传到走廊,顾弥生和苏忍冬站在门口,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的犹豫像潮水般涌来,可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的。
顾弥生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门,苏忍冬咬着唇,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顾斯年转过头。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皱起了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困惑,迟疑地问道:“他们是……?”
医生刚才已经跟孙雅丽交代过,长期昏迷的病人醒来后,可能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缺失,属于正常现象,慢慢就会恢复。
所以听到这话,孙雅丽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立刻换上欣喜的表情,拉着顾斯年的手介绍:“这是你弟弟弥生啊,你忘了?他知道你要结婚,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婚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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