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也清楚在一个队伍中，治愈系的异能者需要得到团队的更多保护，所以对这个安排也没有意见。
“大家吃了东西就早点休息，今天晚上我负责守上半夜，笙你守下半夜。何大力因为白天要开车，就不守夜了。”
吉学义看向顾仲笙：“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
林臻臻被美杜莎拉上了车，其余的人在车外，或坐或躺。
顾仲笙倚靠着树干，跳跃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透出一抹妖冶而不真实的色彩。
夜色静得可怕，明明在野外，却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
这不知道是不是林臻臻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牙印有些微微发热。
脑子里又闪过顾仲笙故意露出的可怖獠牙，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顾仲笙识破她伪装这件事早就有迹可循，所以林臻臻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
【因为他是全属性异能者，自然也有精神异能。】
沉寂已久的系统突然冒出来科普：【人的大脑是很复杂又神奇的部位，所以精神系异能也是所有异能者中，进化方向最多元的。】
【同为精神系异能者，幸梦曼的能力是抚慰，吉学义是暗示，而顾仲笙是入梦。】
入梦？那自己岂不是只要睡觉，就可能会被他骚扰？
【当然不是，入梦也是有冷却时间的，如果太过频繁，你们两个人的神经系统会紊乱。】
系统笑得很贱：【而且，你在梦里不是也能咬他吗？】
原来如此。
【那顾伯声呢？他的能力是什么？】
他也是全属性异能者，那也会有精神系的异能才对。
【他......】系统更了一下，【有些特殊，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臻臻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强迫自己从高压环境中脱离出来，转而进入睡眠。
睡到半夜，她突然被一道奇异的哀嚎声惊醒。
林臻臻看向窗外，吉学义与何大力还待在原地，唯有顾仲笙不知所踪。
不远处的树丛中有窸窣的声响，林臻臻打开车门，悄声走了过去。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臻臻看到顾仲笙的背影，他的脚边躺着一头巨大的变异驯鹿，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变异只是让驯鹿的体型增大，而不会改变它的食草属性。
所以顾仲笙不是在自卫，而是在狩猎。
他明显也知道林臻臻在身后，但还是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不同于顾伯声时刻压抑着的隐忍不发，顾仲笙身上带着一股不加修饰的杀气。
他拿着白色丝巾，从食指开始一点点旋转往上擦拭，仿佛不能忍受有一点污秽残留在自己手上。
丧尸王也有洁癖？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他一边擦一边开口问道。
“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吗？”顾仲笙的声音变了，变得如同初次见面那般低沉。
他的动静不大，但也称不上轻柔，
但其余三个高阶异能者此刻依然在酣睡，对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情。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顾仲笙转头，他将黑布取了下来，露出一双烈焰般闪烁的黄金瞳孔。
“帮了一点小忙，让他们睡得更舒服一点。”
林臻臻皱起眉，看来他对这些人也使用了精神系的异能。
“你原本的声音很好听。”顾仲笙咧开嘴，唇角的两颗尖牙在夜空中格外显眼，“我很喜欢。”
林臻臻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对你说谢谢夸奖的。”
“为什么？”
“......”林臻臻无语，“因为我没那么有礼貌。”
顾仲笙挑眉，他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他蹲下身，将手刺进变异驯鹿的身体，将它的心脏挖了出来。
他将那还在轻微跳动的器官递给林臻臻：“你是不是饿了？，所以心情才不好。”
林臻臻后退一步，脸上显露出不适的神色。
“我不需要这个。”
顾仲笙将手收回来，神情怅惘：“你脾气变差了，明明之前你对我都不是这个态度的。”
他仰起头：“那时候你还抱着我的脖子，对我笑，也让我摸你的尾巴。”
林臻臻打断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仲笙笑了一声：“你呢，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林臻臻垂眸，轻声道：“我要去救顾伯声。”
“可是你在酒吧里说，你是为我而来。”顾仲笙缓步上前，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仿真人皮。
“我该叫你什么？狐狸，还是卡尔？撒谎撒多了，你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吧？”
林臻臻抬头，妩媚的狐狸眼在夜色中潋滟生辉。
“怎么分不清了？”她笑了笑，“我来找你，你去救他，不就是我去救他吗？”
“呵。”顾仲笙嘴角泄出一丝笑意，“你为什么觉得我真会好心去救他？”
林臻臻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他是你的哥哥。”
虽然系统这个狗东西一直卖关子，不肯将顾仲笙的详细信息给她。
但林臻臻还是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伯仲——就是指兄弟间的老大老二。
两兄弟一起接受基因实验，一个成为了声名赫赫、万人敬仰的顾将军；另一个隐姓埋名，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丧尸王。
顾仲笙的表情变得怪异至极。
“是顾伯声告诉你的？”
“没错。”
“你在撒谎。”顾仲笙垂下眼皮，将眸子里的情绪全部掩盖，“他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不过顾伯声应该确实挺喜欢你的。”顾仲笙俯下身，在她脖子边深深嗅了一下。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在这里闻到他的味道了。”
林臻臻侧头，嘴唇堪堪抵在他的鼻尖。
“你难道不喜欢吗？”她勾起唇角，“要说咬，也是你先咬的。”
顾仲笙摸了摸那个牙印：“所以你就是那个让顾伯声失控的罪魁祸首。”
林臻臻向后撤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因为这个，我也一定要救他。”
顾仲笙站在原地看着她，金色瞳孔深处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救不了他，我也救不了他。”
他抬起眼，表情陈恳：“但我可以保证，会让他死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