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村民担心有毒,无人胆敢尝试吧!我估摸杨家村应当没有郎中,否则,它的妙处定然早就人尽皆知了,如此一来,反倒便宜了我们。”
小溪深以为然,就拿菌子来说吧!越是外表艳丽的,毒性就越是强烈,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这九月黄虽其貌不扬,却果香浓郁,有人心生畏惧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方圆几个村子也难觅一个土郎中,知晓它可食用的人,想必更是寥寥无几。
“相公,你说的对,确实是便宜了我们,待挖完这棵,我们再去附近找找看,看看是否还有,难得进山一趟,岂能空手而归。”
小溪一边说,一边采摘着枝头上的九月黄。
九月黄有别于其它果实,皆是成串生长,一个枝头往往挂有三四个,瞧着就喜人的很。
“相公,这尚未熟透的也摘吗?”
枝头上尚有不少未完全成熟的果实,颜色半黄半绿,之前小溪并未将其算在内,但不摘吧!又觉得有些惋惜。
陈家旺思忖片刻,缓缓说道:“摘吧!带回家放几天试试,如果无法食用,就拿去喂鸡,也并无损失。”
闻得此言,小溪也跟着点点头,二人便忙碌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所有果实尽数摘下。
“天啊!竟然摘了这么多。”小溪凝视着背篓中的果实,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二人将果实分别置于两个背篓中。
一个装满熟透的果实,另一个则装满那种半生不熟的,两个背篓并肩而立,一黄一绿,色彩甚是好看。
接下来,便是琢磨如何将这棵树给挖出来。
“娘子,你坐下歇一会,我来挖。”
陈家旺不想小溪受累,取过水壶喝了几口水,便开始干活。
他舍不得自家娘子受累,小溪何尝不是如此。
小溪却摇了摇头,“老话说的好,人多好干活,咱俩一起,也能快些。”
这棵九月黄长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估计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将其挖出,更何况还是在没有合适工具的情况下。
见她如此执着,陈家旺无奈地摇摇头,“那好吧!不过你自己要注意,不要累着了,否则,我会心疼的。”
小溪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实则心中却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再说,下山后的黑娃,刚进院子就和花婶撞了个满怀。
“黑娃,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呢!”
她朝黑娃身后瞅了一眼,不见两人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不对,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危险了?那老爷和夫人……”
花婶的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一脸紧张地看向黑娃。
见老人家误会了,黑娃赶忙解释道:“婶子,您别胡思乱想,老爷和夫人好着呢,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给磕破了,他们不放心,非要我回来上点药。”
花婶那颗悬着的心,瞬间像落了地,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事就好,你赶紧回屋去上点药,磕成这样,还怎么吃东西啊!婶子去给你熬点粥吧!”
孙举人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黑娃,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溪和家旺呢!”
尤其是当他看到黑娃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颊时,心中的担忧已经达到了顶峰。
黑娃连忙解释道:“老爷和夫人都好着呢,您不用担心。”
“那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孙举人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老爷和夫人不放心,让我回来上药。”
黑娃一边说话,一边倒抽一口凉气,主要是实在太疼了,火烧火燎,难以忍受。
“那就好,你也赶紧回屋去找找,看有伤药没,涂点也能好的快些。”
看着黑娃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孙举人都替他感到疼,心中暗道:好在没有伤到眼睛。
黑娃轻轻应了一声,便回屋去了。
他也不知道能否找到伤药,但总得试试运气不是。
“咋上的如此厉害,这是我在抽屉里找到的药膏,你快涂上试试,或许能减轻一点疼痛。”
黑娃刚踏过门槛,白芷就将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了他。
这是她同花婶收拾房间时,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具体有没有作用,是否失了药效,她也不清楚,但有总比没有强。
“谢谢你,这伤药来的简直是太及时了,我都要痛死了。”
黑娃痛也顾不得体面,接过瓷瓶。就迫不及待地要往脸上涂。
见他笨手笨脚,把药膏涂的哪里都是,白芷实在看不下去了,“算了,还是我好人做到底,帮你涂吧!不然,真是可惜了这瓶药。”
“好,那就麻烦白芷妹妹了。”
其实黑娃还是蛮喜欢白芷的,只不过她的性格太过沉稳,总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不像乔家妹妹,活泼开朗,“叽叽喳喳”像个像麻雀一样。
白芷微微一笑,“不过是随手帮了个小忙而已,说谢谢就太见外了。”
话毕,就打开瓷瓶的盖子,挖了一块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黑娃的伤处。
被她这么一说,黑娃反倒有些难为情,结结巴巴地说:“该谢还是得谢。”
白芷干脆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当回事,继续帮忙涂抹药膏。
小溪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相公,你说我们把这九月黄栽在院中咋样?”
“不换钱了?”
陈家旺抬头凝视着小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小溪微微点头,“嗯!不换钱了,若是我们能将它养活,以后每年都可以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野果子,那该多好啊!”
“好,那就听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无所谓。”
陈家旺对小溪的决定,向来是言听计从,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着,小溪手上不由自主地再次加力,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这棵九月黄上,一心想快点把它挖出来。
两人足足挖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九月黄连根拔起。
“终于挖出来了,累死我了,中午我能吃下五碗米饭。”
陈家旺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为了将这棵九月黄连根拔起,他可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还好,这棵九月黄的树龄不算太大,否则,那错综复杂的根茎,只会更加难挖。
“喝口水吧!然后休息一会儿就下山。免得义父担心。”小溪拿过水袋,温柔地递给陈家旺。
“我看看你的手。”陈家旺不经意间瞥见小溪的手,顿时心疼得不行。
小溪慌忙将手缩了回去,“我没事,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肯定很疼吧!”
陈家旺紧紧抓住小溪的手,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只见原本白皙娇嫩的手心上,竟然多了几个晶莹剔透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