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众生皆可牺牲,皆是棋子吗?”
“左丘泽,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正因为你视人命如草芥,所以你才会败,才会被关在这里!”
左丘泽:“……”
此刻,命魂光团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似乎被败这个字刺痛。
故此,他沉默了片刻。
而当左丘辰的气息因为接近九州而愈发澎湃时,他才再次开口,语气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诸天万界……你也看见了。”
“弱肉强食,法则森严,你以为,靠着你这所谓的仁心和那点运气,能在那里立足多久?”
唰!
对此,左丘辰转身,正对着那团命魂,目光如炬:“诸天万界是残酷,但也并非只有杀戮一条路可走。”
“那里有道,有法,有无数种可能。”
“你所信奉的血祭之路,或许能逞凶一时,但终究是邪道,是歧路!”
“就像你那血色之力,在九州或许堪称无敌,但到了诸天,随便一个精通净化、克制邪祟的大势力,翻手便可镇压!”
“这世间道法万千,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最强,唯有不断超越自我,明心见性,方能走得更远!”
“因为,你以前的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轰!
当下,左丘辰这番话,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左丘泽的心头,让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他没有反驳!
因为,他窥见过诸天万界的一角,知道那里的水有多深。
他那套源自九州偏执理念的血祭杀伐之道,在真正的诸天巨擘面前,恐怕真的不堪一击……
这个认知,让他一直以来的信念根基,产生了细微却致命的裂痕。
接着,左丘辰不再理会沉默的左丘泽,将全部心神投向前方。
因为,九州大陆的气息,已近在咫尺!
....
又过了数日,一种血脉相连、灵魂共鸣的强烈感觉涌上左丘辰心头。
这时,左丘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欣喜光芒!
到了!
九州大陆,就在前方!
而几乎同时,一道黑色的倩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此刻,慕容仙儿望着光幕外那片逐渐清晰的、蔚蓝色的星辰轮廓,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迷惘,轻声低语:“这气息……”
“的确,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听到此话,左丘辰强压下激动,转头看向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放心,还有更多你熟悉的!”
“毕竟这里,承载着我们太多的过去。”
呼!
接着,左丘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故土的空气都提前吸入肺中,朗声道:“九州大陆,我们回来了!”
唰!
顿时,本源塔速度再增,化作一道流光,冲破九州大气层,朝着那片魂牵梦绕的土地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九州大陆,道山之巅。
此刻,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山崖边,晃荡着双脚。
突然,她似有所感,猛地抬起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同时,那双原本应该充满童真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沧桑与智慧...
接着,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用那稚嫩却带着古老韵味的嗓音喃喃道:“咦?”
“这感觉……是小辰子,还有……小妮子的气息?”
话音刚落!
唰!
只见,道山上空的云层如同被无形之手分开,一青一黑两道身影,如同天神下凡,缓缓降落在山巅之上。
而来人,正是左丘辰与慕容仙儿!
当下,左丘辰脚踏故土,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要知道,他与九州天道本源融合,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九州世界的承载力大大提升了!
同时,天地间的灵气浓度,远胜他离开之时,变得异常浓郁和活跃....
而更让他惊奇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天道姑奶奶。
只见,她依旧是那副小女孩的模样,但原本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因天道残缺而显化的皱纹,竟然消失不见了!
甚至,皮肤光洁红润,眼神清澈有神,周身流淌的天道法则气息,也变得圆融而强大....
“真圣后期?”
顿时,左丘辰感知到姑奶奶的境界,更是吃了一惊。
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九州不仅恢复了生机,更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小辰子,你真的把仙儿带回来啦?!”
就在左丘辰惊疑不定时,天道姑奶奶一声充满惊喜的、中气十足的大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她小手一挥,空间泛起细微涟漪,下一瞬,她便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左丘辰和慕容仙儿面前,仰着小脸,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地转着....
但很快,姑奶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慕容仙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情冷漠,眼神疏离,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更没有像以前那样,自然而然地与左丘辰牵手依偎....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左丘辰和慕容仙儿老是在她面前卿卿我我,给她气得不轻。
但是现在,慕容仙儿是真的冷漠,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那感觉,就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故此,姑奶奶的小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疑惑地看向左丘辰。
而左丘辰看着姑奶奶那探究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她……失忆了。”
“什么?”
“失忆了?”
瞬间,天道姑奶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
“说,姑奶奶我灭他全族!”
对此,左丘辰开口道:“他爹,也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老丈人干的!”
姑奶奶:“.....”
慕容仙儿:“....”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左丘辰简要将慕容仙儿被带回仙古域、被迫修炼无情大道、剥离相关记忆的经过,以及他们在诸天万界的遭遇,大致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