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书房白板子被推到旁边，中间显得很空阔。
甘之桃还是没能忘记刚刚那一幕，好奇心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大大的杏眼从左边看到右边，寻思着该从哪头问起。
“你们两个……”
“刚刚纯属意外，我想递试卷，没拿住，好在阮书鹤抓住了，我伸出去的手本来也是想抓试卷的，但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她的问题才起了个头，就被越灵打断。
左边男生微抬起头，目光略过女孩有些紧绷的侧颜，嗯了一声。
算是赞同的意思。
甘之桃咂巴了一下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觉得这解释挺合理的，毕竟二人在学校关系确实只是比其他人更熟一些，要是真有什么暧昧，凭借她的火眼金睛肯定会发现的。
当然啦，她觉得还是越灵跟自己更熟。
“他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家教老师的啊？”
越灵：“上个星期的事。”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他是第一名，还挺抢手的。”
甘之桃不置可否，只嘟囔道：“你们两个藏得还挺深。”
越灵怕她再问，转移话题：“你今天来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甘之桃委屈巴巴又不敢置信看着她。
“我们昨天才说好的，今天商讨舞台的事，我怕时间不够，还特地来那么早，结果你竟然忘记了！”
越灵张口结舌，她是说过，但她也说过要最好十二点过来，因为那时阮书鹤的家教课刚好结束。
不过她知道这根本怪不了对方，是她没有说阮书鹤要过来上课的事，而甘之桃自然是更焦急舞台之事。
越灵说了句不好意思，甘之桃也不在意这些小事，还特地问一句二人要不要继续上课，她可以下去等的。
小灵家厨师做的蛋糕和饮品都格外好吃，好吧，她提前来除了确实是真的着急舞台以外还有一点点小心思，馋啊，所以说她真的完全不在意再等上一两个小时。
越灵闻言先看了阮书鹤一眼，对方默默拿起试卷和笔。
明白了。
“现在有空，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谈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甘之桃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也不用越灵问，嘿嘿一笑解释：“我估计等会灵感会大爆发，所以提前准备本子记下。”
越灵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这里就有本子，很多。”
甘之桃得意的脸一僵，小聪明卡壳了。
含含糊糊说着，就爱拿自己的。
“好啦，言归正传呀，高一有十五个班，十五个节目，唱歌跳舞的肯定很多，还有什么小品诗朗诵之类的，前者重复率高，后者虽然重复率不高，但是想出彩比较难，所以我们得想一个很特殊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节目！”
甘之桃手指握成拳，眼中战意满满。
越灵很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很谦虚的问：“什么可以称得上特殊且让人眼前一亮的呢？”
甘之桃挠头。
“就是别具一格的，别人没法做出来的节目，我们能做到的那种。”
她现在胃口已经被养大了。
原本只想着在晚会结束拿一个中等的名次，但是现在一讨论起来，她就觉得，不拿个前三名都对不起她和小灵这么辛苦劳累。
越灵沉思，她不像母亲那般琴棋书画舞乐诗书样样精通，她对此几项并没有什么天分，当然也是都懂得一些的，不过，她最为拿手的还是另一样。
又道：“剑舞怎么样？”
甘之桃眼睛一亮。
“很可以诶！”
这个舞台应该没人和他们撞了吧！
就连坐在一旁早已批改完试卷，正继续翻看着那本未看完书籍的阮书鹤，也不由得抬头看了过去。
甘之桃很喜欢这个提议，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构造舞台，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空想，她首先得保证越灵水平可以才行。
“小灵，你你你有没有以前的舞台视频给我看看？啊，你懂呀，毕竟舞台效果还是挺重要的。”
甘之桃捂着脸，就这么问，挺不好意思的。
越灵自然没有视频，她如实说出，又问：“现舞可以吗？”
好的啊！
甘之桃用力点头，眼睛亮光闪闪。
没想到还能看个现场，这是天大的好事。
越灵被她一副占便宜的的模样笑死了，起身左右看了看。
书房很大，尤其是特地整理过之后。
阮书鹤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抵撑在深色桌面上的小臂被一点温热擦过，他抬头，正对上女孩的笑。
“我拿一下教鞭。”
越灵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面色如常，她舞剑需要道具，那长刀倒也勉强合适，但是到底是开了刃的，很危险，加之她也不想在二人面前显露不同，左右寻思，就觉得教鞭挺好的，软硬皆可，危险也不多。
她在白板前寻觅了许久，却没有看到教鞭，转身发现它就阮书鹤手臂旁边。
甘之桃瞄了两下两人的动静，忽然开口：“阮书鹤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小灵就要表演了！”
“……”
越灵：倒也不必如此，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阮书鹤也莫名，她表演关他什么事。
好吧，这两人似乎还真是没有什么关系。
要是真谈恋爱，哪里忍得住啊，早已经两眼亮晶晶盯上去咯。
甘之桃觉得凭借自己看偶像剧十来年的经验，不至于连这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也就是这一句话，但让阮书鹤不好继续翻动着手上的书。
越灵在房中间站定。
甘之桃神情雀跃，拿出手机询问：“需要点儿什么音乐？是要气势磅礴、萧森肃杀亦或者婉约柔情？”
越灵：“你看着放。”
甘之桃竖起大拇指，然后低头找曲子。
“铮”的一声。
琵琶声起，铿锵热烈，如万马奔腾般荡人胸膛，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一样清扬浩然。
越灵几乎在曲声将起时就扬起了教鞭，黑色的鞭体似乎一如持鞭之人一般染上了肃杀的情绪，好似一把即将尖锋出窍的利剑。
甘之桃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却不忘记举起手机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