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扛着那么大一个谕示裁定枢机从天而降，自然是瞒不住所有人的。
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带着这玩意儿落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因为之前的大战，这里如今还在维修中，所以并没有多少外人
只要他一句话，没有人能进来的。
小心翼翼将其嵌入了原本的位置，那维莱特后退了好几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静静等待芙卡洛斯把自己拉进去。
三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怎么回事儿？”
看了看歌剧院里的钟表，那维莱特眉头紧皱在了一起，芙卡洛斯这是不想见自己？
没理由啊？
“芙卡洛斯，我来见你了。”
清了清嗓子，那维莱特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在他看来，或许是因为白洛那番粗鲁的行为，让其受到了惊吓。
如果对方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是他的话，断然会......
“嗯？那维莱特？”
果不其然，在他开口以后，芙卡洛斯终于......
等会儿？声音怎么是从上面传来的？
下意识的抬起头，他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在上层，芙宁娜正撅着个腚趴在那里，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悠。
不过从她那不安的神情来看，或许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因为闯进了原本被封闭的歌剧院，才会让那维莱特亲自过来抓人的。
没看那维莱特都已经叫出她芙卡洛斯的名字了吗？
“芙宁娜女士，你怎么在这里？”
那维莱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嗓子没有把芙卡洛斯给叫出来，倒是把芙宁娜给喊出来了。
虽然水神的神座已经被摧毁，不过这件事情普通人并不知情，现在她依旧有着神明的名号。
“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
现在的芙宁娜，已经没有了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
主要是她很清楚，眼前的最高审判官已经知道她不是水神，她已经没有了在对方面前嚣张的资本。
她只是想在卸任水神之前，最后再从这个视角看一看观众席。
以后的话......她要是想再过来，大概率要买票了。
“芙宁娜女士，我想我有向您说明过枫丹现在的局势，即便预言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但国内还算不上多太平，您这样偷偷跑出来，会让逐影庭很头疼的。”
不管芙宁娜怎么想，身为最高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对她的态度依旧和之前差不多。
因为在谕示裁定枢机里的时候，芙卡洛斯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
芙宁娜其实就是她分离出的人性。
所以不管外界怎么看她，她依旧是那维莱特眼中的神明。
哪怕她没有任何的神力。
五百年的坚持，水神这个称呼，她当之无愧。
不过......如果白洛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果然，这条老龙就算在人类的世界待了五百年，依旧学不会怎么哄女孩子。
别看他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但芙宁娜现在需要的，反而不是这种回答。
“收起你的怜悯吧，那维莱特，你比我更加清楚，我不是芙卡洛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神明诅咒了五百年的普通人。”
这一句话说出口，芙宁娜有一种十分痛快的感觉。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啊，她终于能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如果那维莱特不知道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的事情，那么他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内情，再说出这番话，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种举动会给人一种怜悯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芙宁娜，需要的可不是怜悯，她只是累了，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或许旅行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击败了那头大鲸鱼以后，她就成了枫丹的大红人，此时已经被夏洛蒂拉去做专访。
“不，芙宁娜女士，这五百年你......唔。”
原本那维莱特是想说些什么的，不过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愣了一下。
在芙宁娜疑惑的表情中，他抬起了自己的手。
看到手里的东西，他第一时间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不过警惕之后，又是一阵的沉默。
将纸条上的内容细细看完，那维莱特再次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的芙宁娜。
“芙宁娜，这五百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错，原本那维莱特还想说，芙宁娜这五百年的功绩，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算让她继续做神明，想必枫丹的民众也没有意见。
但他改口了。
他知道给自己塞这张纸条的人是谁，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或许比他更适合哄人吧？
所以他按照对方的指示，念出了上面的那句话。
之所以会沉默一段时间，并不是因为上面让芙宁娜休息的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挺想让芙宁娜休息休息的，五百年的“演绎”，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
他之所以没有明说，是觉得就这么把芙宁娜给赶下台，有一种鸟尽弓藏的感觉。
不过他最决定相信那张纸条。
他的沉默，单纯就是在辨认上面的字。
太丑了。
“休......休息？”
听了那维莱特的话，芙宁娜怔了一下。
从那维莱特的态度来看，她还以为对方会挽留她，让她继续做神明。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休息这样的词。
“水神神座被毁，神之心也送了出去，如此一来......律偿混能的产出必定会中断，民众那边瞒不了太久的，到时候我会告诉民众，是你以牺牲神座为代价，拯救了枫丹，让你以体面的方式卸任水神。”
后面这一段话，完全是那维莱特自己的想法。
五百年了......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迂腐，有时候他也会适当性的圆滑一些。
“可是我......”
原本芙宁娜是想说自己没有资格以神明的身份卸任的，但却被那维莱特抬手给打断了。
“五百年的坚持，你足以担得起水神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