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睡觉的时间，苏玉把小孩子牛强哄睡着了。小孩子睡在苏玉打算用的卧室里。
在苏玉哄儿子睡觉的这段时间里，牛发强就一直身子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开始时，苏玉叫牛发强滚开。牛发强不但没离开，却有了嬉皮笑脸。
牛发强开始咽唾沫。只是，他咽唾沫时，表情上夸张了些。有必要这样眼球往外凸显吗？再说，你就是下咽口水，也没必要肩膀耸起吧。
“就这点出息。”苏玉给了牛发强这个评价后，只好把背对门。眼不见，为净吧。
牛发强却不觉得自己没出息。他已经有了比较。被他赶走的那个女人，现在，在他看来，就是糠。苏玉呢，就是精米。
与苏玉分开的这些日子，牛发强这才发现，失去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大错误。但他原谅自己。如果不先失去苏玉，他没法拥有一个儿子。
现在，牛发强已经有了儿子。他就想苏玉回到自己身边。牛发强可是给两个女人打了分数的。他给苏玉打了100分，给被赶走的女人只打50分。
孩子睡着后，苏玉起身。
牛发强继续嬉皮笑脸，说：“去我房间吧。”
苏玉明白牛发强这话的意思，甩过去一个脸色，说：“现在不行。结婚后，再说吧。”
“你提的什么要求，我全都答应了。”牛发强说这话时，可是苦着一张脸的。
苏玉说：“那块地，你和阳春还没有办交接的手续。”
“只要你回来了，我会把那块地给他的。”
“你啊。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多数时候，你说话不算数的。”
“对你，我肯定算数。”
“好吧。让事实说话。我要先看清楚，曾经嫁过的男人，是不是一个无赖。我可不想让人说，苏玉曾经嫁过的男人，说话不算数。我现在要的，只看一个事，你说话算不算数。”苏玉说这番话时，有些啰嗦。
“你还是不相信我。”
“要是相信你，就不会离婚。”
牛发强就又嬉皮笑脸，说：“那个女人，被我撵走，有些日子了。我就一个人带着孩子。我身边不再有过女人的。”
苏玉明白牛发强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出息。”她这就送给牛发强两个字的评价。
牛发强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说：“苏玉。我们，曾经做过夫妻。你不能这样的无情无义。”
“我还是那句话，结婚后，再说你想的事。”
牛发强脾气上来，发毛了，说：“苏玉。你要搞清楚了。今天，是你来求我，不是我求你。”
“这个不重要。谁个求谁个，都不重要。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一个男人，说话算不算数。”
两个人开始时，还压低了各自的声音。到了后来，嗓门就大了起来。他们完全忽视了小孩子在睡觉。
小孩子醒来，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吵架。
当两个大人都据自己的理，各不相让时，小孩子说话了。
“不急，不急。”
两个大人都收住了要说的话，看向孩子。
苏玉有些惊讶地，看着孩子。有些莫名其妙地，苏玉的脸红了。
牛发强知道儿子为什么说这话。这是儿子新近才由托儿所学到的。
儿子在托儿所，老师陪他们玩时，经常会说“不急”。老师会提醒孩子，吃饭不急，走路不急，喝水不急，做游戏不急。老师把这些话中的不要急全说成了不急。小孩子也就印象深刻了。
可是，在家中，尤其是此时此景，两个大人对孩子说的这话，产生了联想。小孩子牛强说的这四个字，就要让人捧腹了。
苏玉的手腕弯了，抵着胃部，像吃了什么东西，消化不良，脸上的表情啼笑皆非。
“小东西，你不睡觉，乱说什么呢。”牛发强向儿子扬起了巴掌。
苏玉瞪眼，说：“你朝孩子发什么狠。”
“他不老实睡觉。”
“我们把他吵醒了。”
牛发强的手到了头上，挠着。
苏玉说：“既然回来，重新开始。我想有一个婚礼。不能就这样的不明不白。”
牛发强咧嘴，涎着脸。
苏玉过去，朝牛发强踢出一脚。牛发强看苏玉过来，有所防范。对于苏玉的这个习惯性动作，牛发强太熟悉了。就为这，他几过N次亏。
牛发强跳着向后退。苏玉就势把房门头上，并拴上房门。
“儿子。起来把门打开。”牛发强在门外喊儿子。只要儿子把门打开，他许诺孩子可以买玩具。
隔着房门，苏玉警告牛发强，不要把好事变成了坏事。有出息些，就不在乎这几天时间。
牛发强说立马就可以举行婚礼。
苏玉说要等这个签约完成。她可不想让阳春看笑话。她希望自己再嫁的是个好男人。希望牛发强出息些，给别人一个新的印象。
“重新结婚，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苏玉给牛发强画出一幅美景图。
“我让阳春现在就过来。现在就去把那块地过户。”
苏玉说：“你以为我不懂。这个事，仅仅就你俩弄一个协议书，没用的。去水产公司，人家晚上不上班的。再说，你就急这一晚上吗？”
小孩子牛强，又冒出一句，“不急，不急。”
苏玉听小孩子又冒出这句，就乐了。她拥了小孩子牛强，说：“宝贝。我们睡觉，不理睬那个家伙。”
“他不是家伙。他是我爸爸。”小孩子纠正了苏玉的说法。
牛发强知道今夜没戏了，只好窝进自己的房间抽烟。
抽了一支香烟后，牛发强打了阳春的电话。阳春家的电话号码，他有。
阳春接到牛发强电话时，可是看了时间，都快夜里10点多了，标准记时，应该是22点多了。
“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阳春要问的。
牛发强说：“阳春。你教我一招。怎么进苏玉的房间。”
扑哧一声，阳春在电话里笑出了声，说：“你脑子没病吧？这个事，我没法教你。”
“这么长时间，你应该进过苏玉的房间。”牛发强说出这话时，可是屏气敛息，他想听清楚阳春这时候的反应。
“苏玉睡觉的时候，我没进过她的房间。”
“真的？”
“爱信不信，你的事。”阳春把电话挂断了。
牛发强只好重新拨号，把这个电话再次接通、接通后，连忙说：“阳春。你不要挂断电话。刚才，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我有正事同你商量。”
“说吧。”阳春的声音，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