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明显，宋岐并不会这么容易地离去。
就在马车刚刚驶出城区的时候，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宋岐猛地睁开了眼。
下一刻，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宋岐的对面。
这个人低着头，穿着长长的风衣，兜帽遮掩住面部的一切特征。
宋岐的身高本来就算的上是比较高的，所以以宋岐的视角，是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子的。
不过宋岐的念力早就把这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对面那个人缓缓开口：“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不好意思，你只能忘掉你刚刚看到的东西。”
宋岐挑了挑眉：“怎么忘掉？”
那人依然没有抬头：
“死人自然是不会记得事情的。”
话音未落，宋岐便已然开启了时停状态。
他一直认为，大招起手是最稳妥的选择。
与其试探半天，最后在残血状态下喊出什么热血沸腾的口号，然后开出大招在对方一脸震惊的“马萨卡”中击败对手，宋岐还是喜欢直接开大把对面送走。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但是时停状态刚刚开启的时候，宋岐就是一惊。
因为对方的刺剑剑尖已然到了半空。
虽说之前宋岐在关注对方的话语，以及打算开时停状态，所以对于对方的感知有所松懈，没有用念力始终观测。
但是他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发觉对方刺剑的轨迹才是。
但是眼下的事实表明，如果宋岐刚刚没有想着直接开启时停状态，而是打算用念力先试探试探，那么也许他的脖子现在已经被刺剑刺穿了。
心有余悸的宋岐用念力挥剑斩过对方的脖子，又用念力偏移开对方的刺剑，随后关闭时停模式。
虽说宋岐总是说开就开，但是这种压榨自己精神力的感觉还是十分不爽的。
对方的身体在刺剑被偏转后不由得失衡，但是随即又顿在了原地。
下一刻，头颅和被兜帽裹着，一同砸在了马车地板上。
宋岐随手用念力封住血管，以防血液四溅，弄脏了衣服和马车。
随即在对方的风衣里翻了翻，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连表明对方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宋岐最终只找到了一点现金。
叹了口气，宋岐将对方的尸体扔出了马车。
这个年头在城郊里，草地里总会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
而且又没有监控什么的，宋岐自然不怕被找上门。
对方的刺剑在宋岐把玩了一阵子之后也和尸体一起扔了下去。
毕竟宋岐已经有了一把佩剑。而且他需要的佩剑又不是那种走轻盈风格的。
在念力的恐怖力量下，质量大一点，伤害才更高。
在这一点上，宋岐从光明神教那个世界得到的长剑就很符合宋岐的要求。
而且用这种长剑不比那细的跟筷子似的刺剑帅的多？
只是宋岐仍然沉着个脸。
这人能准确地找到他，说明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潜入还是被人发现了。
而且他还没有发现对方。
这就说明至少对方在侦察上的能力要比他强。
而且宋岐不得不思考另一个方面，那就是这个人是否和光明神教有关？
也就是是不是夏嵘告的密？
不知道为什么，宋岐本能地不想和“重瞳之日”教会的人交恶。
就好像有这么个要求，让宋岐必须和他们交好关系似的。
但是任务日志上又没有这么个要求。
这种老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感觉引起了宋岐的注意。
要是一次两次，还能说是直觉在警示。
毕竟宋岐一向是很重视自己的直觉的预警的。
但是眼下出现的一次又一次的感觉，以及这每一次过于完整的感觉，让宋岐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就好像是有人往他的脑子里塞了这些知识一样。
也不对。
宋岐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了很久这种奇妙的感觉。
不像是有人把这些知识塞进了他的大脑。
更像是……
“我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
宋岐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衔尾之蛇”的教义，和在花园里看到的，夏嵘的那个仪式。
有耳语声传来。
“……
你是始，也是末。你是循环，是一切的一切，是时间的化身。
……
我愿追随你的步伐，追随你的痕迹，从头到脚，从一而终。
……
从开始开始，从结束结束。
……”
后面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的话，中间似乎也夹杂着很多很多的祷言。
但是宋岐听不出来到底说了什么。
就好像在听到“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之后的内容一样，只能隐约之间听得懂几个句子。
而且宋岐在耳语开始的时候就感觉到头疼欲裂。
但是奇怪的是，他自己似乎都习惯了这种感觉。
宋岐苦中作乐地想着：
“难道连这种头疼都已经是经历了很多次的么？”
下一刻，宋岐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宋岐把手上的书放在了桌子上。
他刚刚直接读出了这样来历不明的、记载着和神明有关的书目上面的仪式？
宋岐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所以只能是这本书的本身，影响了宋岐的判断，或者说，直接诱导着宋岐读出来了这句话。
不过还好，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宋岐坐在原地静静地等了半天，确定了衔尾之蛇真的没有出现，自己也没有被夺舍或者改变自己的意识什么的，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但是他看着桌子上的书目，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先是古怪的熟悉感，随后是这完全随机地拿出来的书目，以及刚刚被诱导读出来的语句。
这一切都在说明，至少在不知不觉之间，宋岐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等等。
宋岐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他看向桌子上摆满的、关于衔尾之蛇的书籍。
毕竟不是只有这个世界才有衔尾之蛇，在宋岐老家也是有这个说法的。
不过在那里，衔尾之蛇代表的，是重复的命运、时间的轮回。
但是无论是到哪个世界，整个世界的人文都是比较接近的。
毕竟公司的原则就是这样的。
所以……
宋岐不禁沉思。
这是否是自己已经被困在时间的轮回，或者是命运的无限月度之中？
所以才会出现那诡异的熟悉感，以及随手拿到的、全是衔尾之蛇的书籍。
宋岐不由得猜测，这是否是过去的自己对于未来的自己的一种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