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稳停在刘菲儿公寓楼下。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的低鸣。陈小北单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侧脸冷硬得像刀削，半点没有刚才抬手间碾碎梅姨蛊虫和尊严的波动。
刘菲儿偷瞄着他，心脏却还在狂跳，不是怕，是另一种更燥的热。这男人狠得没边，也强得没边，偏偏这副冷漠禁欲的样子，勾得人心里跟猫挠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忽然解开安全带，整个身子软软地就朝驾驶座歪了过去，不是扑，更像是没坐稳，恰到好处地跌进他怀里，额头轻轻抵着他肩膀。
“唔…头有点晕…”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刚才…吓到了好像…”
陈小北没动，甚至没低头看她。只是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柔软和温热，还有那缕萦绕在鼻尖、价格不菲的香水味。
“坐好。”他开口，声音比车里的空调还冷。
刘菲儿非但没起开，反而得寸进尺般，一只手悄悄攀上他结实的小臂，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真没力气了…陈小北，你扶我上去好不好？”
这话里的暗示，直白得几乎烫人。
陈小北终于偏过头，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仰起的脸上，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像能把她剥开看透。
刘菲儿被他看得心慌，强撑着与他对视，眼波流转间全是无声的邀请。
他看了她几秒，忽然，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几乎不算是笑，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和掌控感。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一把拉开车门。他没扶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刘菲儿咬咬牙，自己撑着下车，脚步故意晃了一下。
陈小北这才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力道不轻，甚至有点糙，捏得她微微吃痛，却带来一阵诡异的战栗。
他就这样拽着她，不像搀扶，更像押送，大步走向电梯间。
电梯上行，密闭空间里，他松开手，抄回裤袋，依旧一言不发，气场却强得让人窒息。刘菲儿靠在一旁，心跳快得厉害，偷偷看他冷峻的侧影，感觉自己像个被猛兽叼回巢穴的猎物。
公寓门打开又关上。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光线暧昧。
陈小北将她抵在门上，手臂撑在她耳侧，终于低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还晕？”他问，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刘菲儿被他圈禁在这一方天地里，浑身发软，几乎要化掉，只能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红唇微张，喘得厉害。
他俯下身，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碰，灼热的呼吸交缠。
“招惹我，”他的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后果自负。”
……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亮线。
刘菲儿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只有床单另一侧轻微的褶皱，和空气中若有似无残留的、属于那个男人的冷冽气息，证明昨夜并非梦境。
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
纸上只有一行字，笔锋凌厉，一如那人：
“残蛊已清。安分点。”
没有落款。
刘菲儿捏着那张纸，看着那命令式的口吻，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发烫，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甜又极复杂的笑容。
这男人，吃干抹净，连句软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