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名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魅，一字一句都如同凌迟般打在顾柔的身上。
阴沉的天空，如同末日般混乱的街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做的。
顾柔突然就没了力气，她的眼神有些心如死灰，她的眼泪流着，看着季无名的眼神越来越害怕，最后到达某个极点的时候突然爆发。
“阿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对你我是真心的啊！”
顾柔似乎有些委屈，季无名笑着侧目，“真心？”
“当日你被陛下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是我为你求情的，是我把你带回紫央宫的，是我找太医给你诊治的！你差点死在御书房！是我！是我救了你！”
旁人看南音，总是带着十足十的害怕，可是谁又能知道，一个年龄这样小的孩子能获得这样大的权力，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被迫的早熟和残缺的身体。
顾柔的话仿佛一个炸弹，木子淮神情有些恍惚，他一直可刻意回避的，也是他从来不敢想的，父皇真的责罚了她吗？
不用季无名自己亲口承认，木子淮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季无名满不在意的看向顾柔，“若是不这样，怎么接近你呢？又怎么让你相信我是个需要依靠的孤女呢？”
这样的行为可谓是无耻至极，她这一次利用的是顾柔的同情。
顾柔如坠深渊，她看了看身后完全不如昔年一样的盛京和群臣，突然就笑了，“我不想死，阿音，我真的不想死，你别关着我了，求求你了，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对你是真心的！”
哪怕到此刻，她都不想放弃生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
季无名神色自若道，“我凭什么放过你？”
对上诸多目光，季无名反倒轻松起来，“作为南疆的逃奴，你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损害了多少人的命你数得清楚吗？自然，为自己而活这没什么错，所以，你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代价，不过你也是真有本事，若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各国的皇宫密室，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出自南疆，游走权贵之间如鱼得水，你的本事旁人还真学不来。”
就在这时，杜有为却突然冲上来抱住顾柔，似乎是想要保护她，“你别碰她！”
季无名笑，“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想护住她吗？你装什么情深意重，你亲自把这位贵妃娘娘送到贵人的床上，如今，你还在乎她的命？”
身旁，不知何时，两个一看就是异族人面孔的人匍匐在地，不知道何时被带了过来。
季无名挑眉，正好对上两人恐慌却又带着憎恨的眼神，“这不是索大人和圣女大人吗？怎的也有今日的狼狈？”
一男一女，几乎不用看，他们就知道，这便是所谓南疆的执序者和圣女。
成帝突然疯了一样的往前冲，“季无名！”
季无名刚好回眸，摘了一根簪子往前一甩，成帝便倒了下去，一双眼睛看着前方的季无名，似乎有万千的仇恨。
阿图拉朵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她的腿早在刚刚想要逃跑时就被将军令的人给打断了，可是此刻她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沾惹的南疆圣女。
季无名察觉到阿图拉朵的动作，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阿图拉朵的挣扎，在阿图拉朵稍微直起身子的时候一脚踢了过去，“就如同你们对我的那样，现在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