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徽柔公主参与朝政已逾半月,原本势均力敌的邕王与兖王,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难安。
官家突发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更是让朝堂成了暗流汹涌的漩涡。
这一日,金銮殿的龙椅空悬,阶下百官交头接耳,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恳请邕王、兖王二位殿下暂代朝政,为陛下分忧解难!”
户部尚书的声音刚落,附和声便如潮般涌起。
邕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理了理锦袍下摆准备上前接话,殿门外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赵徽柔一身银甲戎装,腰间佩剑的剑穗随步伐轻晃,逆光而来时,朝阳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娇憨,只剩慑人的威严。
“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金銮殿上抢......”
邕王的话没说完,就被徽柔扫来的目光截住,那目光清冷如霜,竟让他下意识闭了嘴。
徽柔走到殿中站定,手中金龙令高高举起,令牌上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父皇昨夜急症发作,弥留之际将此令交予我,命我暂代监朝之职。
今日起,凡在殿中擅动、妄议储君者,以谋逆论处!”
“哼,谋逆?”邕王终于找回了底气,上前一步指着徽柔,语气满是轻蔑,
“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连后宫都没踏出几步,懂什么朝堂制衡?懂什么军民疾苦?
让你监朝,莫不是陛下病糊涂了,连大宋的规矩都忘了?”
兖王也缓缓踱步而出,他没像邕王那般疾言厉色,却字字诛心:
“徽柔,不是王叔说你。
女子无才便是德,回宫绣你的鸳鸯帕子不好吗?这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不是你能扛得住的。”
徽柔听着二人一唱一和,非但没恼,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亮却带着寒意:
“二位王叔倒是很懂朝堂事,只是不知,你们懂不懂‘谋逆’二字怎么写?”
她猛地转向百官,声音陡然拔高:
“诸位大人可曾知晓,三日前,兖王叔借着探望荣贵妃的名义,在后宫偏殿密谈两个时辰,桌上摆的不是汤药,是边境布防图!
兖王叔还许诺荣贵妃,若他日登基,便封她为后,让她的侄子掌管禁军!”
“一派胡言!”兖王脸色骤变,手指紧紧攥住朝珠,
“你有什么证据?不过是捕风捉影的谣言!”
“证据?”徽柔冷笑一声,又看向邕王,
“那邕王叔扣押三位御史家眷,将他们关在城外别院,逼御史今日在朝堂上附议立你为储,这也是谣言?”
邕王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徽柔怒喝:
“休要血口喷人!本王身为宗室长辈,岂会做这等卑劣之事?你这是为了抢权,故意污蔑我们!”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顾廷烨率领禁军快步而入,手中捧着一叠书信和一枚虎符:
“臣奉公主之命,昨夜突袭兖王心腹府邸,搜出他与荣贵妃的往来密信,信中句句皆是逼宫计划!
另有邕王麾下校尉的供词,承认奉命看守御史家眷,这枚虎符,便是邕王私调京畿卫的信物!”
徽柔接过密信,随手扔在兖王面前:
“兖王叔,你自己看看,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你的?还有你给荣贵妃的那支赤金步摇,此刻应该还在她的梳妆盒里吧?”
她又转向邕王,语气冷得像冰:
“邕王叔,你要不要我让人把御史夫人带上来?她昨日还托人给我带话,说你每日只给她们半碗馊饭,若御史不附议,便要将她们卖到教坊司去。”
兖王看着地上的密信,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你早就布好了局?从你参与朝政开始,就是个圈套?”
“圈套?”徽柔步步逼近,银甲摩擦发出冷响,
“这不是圈套,是父皇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早就知道你们私藏兵甲、勾结外戚,却念在宗室情分上不愿深究,可你们呢?
陛下一病,你们就急着夺权,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她猛地转身,手按在剑柄上,剑身在鞘中发出轻鸣:
“禁军听令!将邕王、兖王拿下,打入天牢!他们的党羽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顾廷烨立即带人上前,兖王还想挣扎着拔佩刀,却被两名禁军死死按住肩膀,佩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邕王看着阶下百官不敢抬头的模样,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任由禁军卸去了他的冠带。
徽柔傲立在丹陛前,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今日之事,是给所有人的警示。
往后,若有人再敢以权谋私、祸乱朝纲,无论他是宗室还是重臣,本公主绝不姑息!
军政要务我会一一处置,待父皇康复,再交还权柄。愿与我共守大宋江山者,留下;若想勾结逆党,趁早滚出这金銮殿!”
百官齐齐跪拜在地,声音震彻殿宇:
“臣等谨遵公主懿旨!誓死追随公主,共守大宋!”
徽柔望着匍匐的群臣,又看向殿外渐亮的天色,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将银甲染成了金色,也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定——这大宋的江山,她定会守住,而且会守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