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
看见他突然过来，周念璃的开心喜于言表。
推开门站在门口处的商隽起，远远望见她惊喜的神色，反手推上门，迈着沉步走向病床上的她。
他清楚记得，上次来医院看她已是十天前。
那时压抑得不想面对她，甚至想着能不见她就不见她。
现在再过来，已然没了那些情绪，只要她待在医院好好养病，他已不太想去了解她的内心想如何，又或者是怎样的感受。
“以前出差回来你都特别忙，你昨天才回来，不是应该很忙的吗？”周念璃的样子完全是每天期待着男朋友来看的娇俏模样。
商隽起在病床前的椅子落座，深邃漆黑的眸子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淡淡绕了圈，最后与她双眼对视。
缓声道：“是很忙。有些天没来了，昨天你打电话给我，过来看看你。”
与他的眼神对视，周念璃不知为何竟莫名觉得锐利得令人心虚。
明明他的眼神与以前一样，却仿佛洞悉她最近干过什么坏事一样。
心理作用，她想多而已吗？
这些日子以来，冥冥中他们之间变了，起因全都因为程潼恩。
周念璃满怀期待甜笑着说：“我会听你话，安安份份在医院养病等叶老的药，病一好，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说罢，她看着他，伸出手给他。
商隽起神色平静，漆黑的眸底却并不平静，胸腔里的心脏有些小难受，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从前会想象她穿婚纱的样子，也不再是他们婚礼的美好画面。
动手摘掉手套，他抬手轻轻捏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的半截，看着就像是男士礼节性的握女士的手。
她的手是温暖的，不似程潼恩那样，是冰块。
“你安份养病，我也能安心工作，有空就过来看你。”他拇指腹轻轻摩挲着捏握在指掌间的她的指背，温声言语落下间松开了她的手。
安份？
周念璃暗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敏感，总觉得他这个词另有深意般，可细想又觉得多心。
垂眸看才十秒不到就被他松开的手，她苍白的脸上笑容未变，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酸酸的，疼疼的，还伴着不甘。
“知道啦，我会乖乖听你话的。”她笑着说，继而又朝他张开双手，满脸撒娇的娇气。
商隽起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已经起身上前张开臂膀，原本打算抱一下就松开了，腰间却被她紧紧抱住，她的头靠在他胸腹间。
听见她说：“阿起，对不起，恬恬跟我要结婚协议时我应该跟你说，而不是觉得自己就能处理好，出了事却又让你烦心，还连累到帮着我们的程小姐。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也是我太爱吃醋，总觉得你跟程小姐有什么，是我不对，你骂我出出气好不好？”
抱在他腰间的双臂又紧了紧，低低的泣声自他怀里嗌出。
商隽起黑眸轻敛，抬起一掌轻轻拍着安抚她。
“都过去了，不用再提，我不可能骂你，更不可能打你，只要此后彼此相信就可以了。”
周念璃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
商隽起微低着的头，抬起望向窗外冬天的阴茫薄霾天气，眼神坚定清明，永远都对事情有明确方向而坚如磐石的心，没有一丝如这天气的茫气霾色。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