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燃在一边搓了好久的手，终于下定决心坐在了苏棘对面，一改阳光的模样，严肃得紧。
“棘姐，您是不是很看不上再燃啊？不管是设施、演员还是妆造，都比不上您拍的那些大剧本。”杨燃双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握住，“其实在找韩总之前，我是打算放弃了。”
苏棘有些震惊地看向他，杨燃苦笑道，“再燃一开始的方向并不是拍这些紧随时代潮流的东西，我是学历史的，就想把历史书上那些枯燥的东西拍成有趣的东西传播给大众，让他们看看历史是很吸引人的，不比那些美女和恋爱剧差！这可是传承了千年的文化啊。”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挺热血沸腾的，拉着我朋友不分日夜地赶工，花大价钱找的演员，还原场景和妆造，每次发完视频后睡觉，做梦都是咔咔上涨的粉丝和爆火的视频，可是每次一睁开眼睛，现实总是会给我几个大嘴巴子，让我格外清醒。”
“连浏览量都很不堪入目，更别提别的了。我坚持了一段时间，没什么用，加上花销很大，还没有收入来源，他们就都放弃了，考编的考编，考研的考研，当老师的当老师，就我一个人还在坚持。没办法，做起了我一开始都看不上的美女和恋爱视频。”
杨燃耸耸肩膀，无奈，但又没有办法，“想着等账号做火了再转型也可以，就这样又坚持了一年，因为资金的问题，还是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想着去圣瑰碰碰运气，运气差可能也就算了，去当老师，只不过传播的群众少了，但也算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造化弄人吧？想放弃的时候，韩斯年却认可了你。”苏棘笑了笑，轻啜一口咖啡。
杨燃点头，“不算认可，但是我也确实想再坚持坚持。”
本身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这件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坚持下来的这每一天对他自己来说，其实再累也算是值得，只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再燃视频做的不算差，但是在佼佼者无数的短视频行业中，确实只能在中游荡荡，混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
想做简单，想做好很难。
其实苏棘也不是看不上，只不过昔日演对手戏的人等级从高手变成了小白，服道化都需要自己解决，从无数个机位到一个摄像机干巴巴地拍。
她越了解再燃，她内心的落差就越大，越怀疑自己，她真的应该来这样的地方另谋发展吗？这选择会是正确的吗？
“谈不上看不上。”苏棘看着咖啡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有些放空，只不过有些不甘心。
“棘姐，你之前不是一直和我强调面试吗？我不好意思说，其实选择权从来就不在我手里，只有强者才能选择，而我只有被选择权。”
杨燃看向苏棘，语气平稳，目光复杂却夹杂着丝期盼，想像在圣瑰争取投资那般，再争取一下苏棘。
毕竟再燃并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