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那些报道都是断章取义。”张煜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坚定，“我和陈琛是同学，是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系主任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还有，《江南旧事》这个项目，你选她当女主角，有没有私心？”
陈琛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她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不合适，但她也想知道张煜的回答。
办公室里沉默了片刻，然后张煜说：“我选陈琛当女主角，是因为她合适。她的演技，她的气质，她的专业态度，都符合角色的要求。如果主任有疑问，可以看试镜录像，我做了完整记录。”
“那《橘子红了》呢？听说你在里面做场记，有没有向李导推荐她？”
“没有。”张煜的声音很肯定，“陈琛能演《橘子红了》，是她自己试镜成功的。李导的为人您知道，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情就选不合适的演员。”
系主任叹了口气：“张煜，我相信你的专业。但现在舆论已经起来了，学校压力很大。校领导的意思是，《江南旧事》这个项目，最好先停一停。”
“不行。”张煜的声音陡然变冷，“这个项目已经立项了，场地、器材、演员都准备好了，不能停。”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推进，可能会影响你毕业？甚至影响你以后在这个圈子的发展？”
“我想过。”张煜说，“但我更想拍一部好电影。主任，您教过我们，电影是艺术，不是交易。如果因为舆论压力就放弃，那我们还拍什么电影？”
办公室里又沉默了。陈琛站在门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清晰。
前世在星门，当张煜为了守护星门与长老会对抗时，也是这样的语气——坚定，执着，不为任何压力所动。这一世，他依然如此，为了电影，为了艺术，也为了...她。
门忽然开了。系主任走出来，看见陈琛，愣了一下：“陈琛？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张煜。”陈琛礼貌地说，翡翠长发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系主任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位表演系大一的新生，他听说过——专业成绩优异，被李韶红导演选中，上过《时尚巴莎》封面，现在又卷入了这样的风波。
“进来吧。”系主任最终说，“正好，一起谈谈。”
办公室里，张煜坐在椅子上，看见陈琛进来，眼神微微一亮。他穿着深灰色毛衣，左眼下的星痣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
“陈琛，坐。”系主任指了指另一张椅子。
陈琛坐下，双手放在膝上，背挺得很直。运动服虽然简单，但穿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清新感，翡翠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新闻你都看了吧？”系主任开门见山。
“看了。”陈琛点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琛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系主任的眼睛：“那些报道，大部分是断章取义，小部分是捏造。我和张煜是同学，是合作伙伴，仅此而已。至于我的角色，都是通过正规试镜获得的，这一点，李导可以证明。”
她说得很平静，很坚定，没有任何躲闪。系主任看着她，这个十九岁的女孩，眼神清澈得像秋天的湖水，但里面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力量。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系主任问，“现在舆论对你不利，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
“继续拍戏。”陈琛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晰，“我是演员，我的任务是演好角色。舆论会过去，但作品会留下。”
这话让系主任怔了怔。他看看陈琛，又看看张煜，忽然笑了：“你们这两个孩子...倒是像得很。”
张煜也笑了，那笑容干净而温暖：“主任，所以《江南旧事》...”
“继续拍。”系主任摆摆手，“不过要低调点，别又闹出什么新闻。还有，陈琛，你要注意影响。这个圈子，人言可畏。”
“我明白。”陈琛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上午九点半。走廊里很安静，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陈琛和张煜并肩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谢谢。”陈琛轻声说。
张煜转头看她：“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说话。”陈琛说，“也谢谢你坚持要拍电影。”
张煜停下脚步，左眼下的星痣在阳光中清晰可见。他看着陈琛，眼神温柔而深邃：“这部电影，我是为自己拍的，也是为你拍的。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
这话说得很轻，但分量很重。陈琛看着他，阳光在他发梢跳跃，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前世今生，他始终是这样，坚定，执着，不为任何困难所动。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按计划进行。”张煜说，“明天出发去浙江，先拍杭州的戏。黄莺已经准备好了，其他演员也都通知了。”
“《橘子红了》那边...”
“李导来电话了。”张煜从包里拿出手机，“她说相信你，让你专心把剩下的戏拍好。林薇那边，她会处理。”
陈琛松了口气。李韶红导演的支持很重要，在这个圈子里，前辈的认可有时候比什么都珍贵。
两人走出教学楼，校园里阳光正好。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几个路过的学生看见他们，低声议论着什么，但陈琛没有在意。
前世在星门，当她被质疑时，也经历过这样的目光。那时候她的选择是——不理会，不解释，用行动证明一切。这一世，她选择同样的方式。
下午一点，陈琛出现在北电图书馆。她选了角落的位置，面前摊着几本关于民国历史的书，还有《江南旧事》的剧本。
翡翠长发披散肩头，她低头看书的样子很专注，睫毛在面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米白色毛衣衬得她肌肤胜雪，整个人清新得像一朵安静开放的花。
张煜在她对面坐下，手里拿着导演分镜本。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但那种默契，那种宁静，让这个角落自成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