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淮的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好似真的很渴望那根玻璃玫瑰搅拌棒。
惹得苏清浅羽睫轻颤，连忙撇开视线。
她将手中的小袋子塞进了谢之淮没受伤的那只手中，轻声嘟囔：“给你给你，感觉我忙活了一下午就是在给你当女工。”
谢之淮接过小袋子，失笑着压低嗓音：“女佣？你要是想当，我也不介意。”
……空耳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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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爷爷心疼孙女，给苏清浅塞了好些吃的用的。拗不过老人家，苏清浅只好全盘接受，谢之淮帮她一一放到车上。
“之淮，下次再跟着浅浅过来玩，我们再下一局。”
谢之淮笑着回应：“好。”
打开车门，见爷爷还在拉着谢之淮说话，苏清浅出声解救：“行了爷爷，您记得下周还得去医院复查牙齿呢，又不是见不到啦。”
老人家一听说还要去医院，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像个小朋友似的。看谢之淮的眼神也从孙女婿变成了不近人情的谢医生。
“快走快走，晚点堵车了。”
“爷爷您注意身体。”
车子驶出鹤山，往市区方向开，最终停在苏清浅的小区楼下。
谢之淮从后座拿出一堆东西，“送你上去。”
苏清浅没有拒绝。
电梯里，面前的女人背对着他，挽起来的发髻还未放下，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
谢之淮顶了顶腮，突然开口：“不止爷爷要复查，你也要复查。”
苏清浅转身回头，有些错愕，“我？”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谢之淮示意苏清浅先走出去，跟在身后的他低头微笑。
“医院应该给你打电话了吧？”
苏清浅想起来拔完智齿之后的两天医院的确有过回访，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
“是打了两个，但是没说要我去医院复诊呀。”她输入指纹开门，“进来吧。”
“不用去医院，我看一眼恢复情况就行。”
谢之淮看到苏清浅弯着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
他轻挑眉梢，“这是给我准备的？”
自从上次谢之淮上门没有拖鞋的事发生后，苏清浅特意上网买了几双一次性拖鞋还有男士拖鞋。
一是虽然家里平时基本没有人过来，但的确需要准备一些以防万一。
二是…她也说不清缘由，就这么买了。
不是没注意到谢之淮戏谑的眼神，苏清浅不敢看他，转身关上了门。
“鱼苗之前就提醒我买一双男士拖鞋，那天你走之后，我就在网上下单了。”
谢之淮没多问，但看得出来心情不错，他穿上拖鞋，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大小正合适。”
男人身影颀长挺拔，俊朗帅气，简单的白衣黑裤站在玄关，脚上还是居家拖鞋，像极了刚下班回家的丈夫……
苏清浅不禁为自己的想法羞到，低下头匆匆进了客厅。
“东西都放桌子上了，该放冰箱的我也帮你放进去了。对了，有两罐酸奶快过期了，记得吃。”
自己不过是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谢之淮竟然已经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搞得苏清浅在自己家都局促了起来。
“张嘴，给我看一下你的牙。”谢之淮走到了客厅，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眼含笑意。
苏清浅乖巧地冲着他张开了嘴，谢之淮弯腰俯身，右手钳住苏清浅小巧的下巴，嫣红的小舌头听话地压着下颚。
喉结滚动，掐着下巴的手也情不自禁微微用力，谢之淮懂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好了。”
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石磨了一阵。
“有问题吗？”沙发上的人眨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
“恢复得很好。”那双刚触摸过她细腻皮肤的手插进了口袋，紧握成拳。
沙发上的苏清浅没察觉到这些细节，一听恢复得很好，开心地起身走向厨房。
“谢谢，你要喝点茶吗？咦？这不是我从爷爷那儿给你拿的茶叶吗？你怎么也一起带上来了？”
苏清浅在桌子上看到了那盒茶叶。
谢之淮那双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神情慵懒，“刚好有点渴，辛苦你给我泡杯茶？”
他抬手将那盒茶叶从桌子的另一侧移到了苏清浅的面前，用的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坐吧，我去拿茶具。”
翻滚烧开的天然水与茶叶相遇，激发出浓郁的茶香，带着雾气钻入鼻息。
桌子前面的女人一袭白裙，如瀑的长发低挽，纤细如水葱私的长指握着茶壶，将头道茶洒在茶盘上，动作赏心悦目。
苏清浅珍藏的两只青瓷缠枝莲托梵文花纹的茶盏在一旁等待已久，在被一道茶水滋润过后，终于如愿以偿迎接了女人手中的清茶。
往常她自己喝茶时舍不得将这两盏茶杯拿出来，而今天想也没想就取出来给谢之淮用了。
大学的时候再读红楼梦，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段，妙玉将自己的绿玉斗给贾宝玉吃茶。细细一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身在佛门却有俗心”。
“尝尝？”
谢之淮接过苏清浅递来的青瓷茶盏，轻轻吹了吹。入口，眉眼舒展。举手投足之间是大户人家的矜贵优雅。
“很不错，比我往常喝的那些茶都好喝。”
苏清浅莫名松了口气，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可惜没有山泉水，不然茶香会激发地更好一些。”
“你在乐团演奏的好像也是这类瓷碗。”这是谢之淮第一次提到。
“差不多，但是演奏用的都是普通窑里烧出来的制品，这两个茶盏是爷爷的藏品，如果真要用来演奏，声音的清脆度和空灵度还是有区别的。”
一说起专业，苏清浅侃侃而谈，有些止不住车。寻常人听到这些大概会觉得无聊。
“抱歉，我可能说太多了。”
“无妨，我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谢之淮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望向对面的女人。
“当然。”
谢之淮开玩笑道：“答应的这么快？要是是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怎么办？”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苏清浅，对她的答案有些期待。
“你不会。”茶杯落桌，清脆好听。苏清浅强调了一遍：“我认识的谢之淮不会做这些事。”
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无意间撩拨尤为致命。
谢之淮拿起茶杯，轻茶入喉，压制了心底的翻涌。
待情绪平静，他缓缓开口，“我外甥女对青瓷乐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教教她？当然，不会影响你平常的工作，只要每个周末抽出半天就好。”
每个周末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每个周末都要见到他？苏清浅低着头，两根手指缠绕一起，沉吟不语。
“你放心，报酬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你，而且我也会负责接送，或者你想让她来你家里学习也可以。”
谢之淮说得很快，像是怕苏清浅拒绝。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清浅抬起脑袋，贝齿轻启，“那家里有演奏需要的瓷器吗？”
听到她这样说，谢之淮知道这是答应下来了，眉眼间洋溢着松弛，语调上扬：“自然会替她准备好。”
“阿嚏！”正在家里一对一补课的谢温暖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