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视线，慕笙离顿时愣住。
她看到南黎尊上眼底的黑暗与空洞，瞳孔深处似乎有猩红的血光闪过，透着刺骨寒凉。
幽深的紫细细圈着妖异的血红，看起来不像是人，倒像是来自九幽的魔。
那个眼神太过可怕，有一瞬间她的灵魂都要被冻结。
南黎动作轻柔又熟练的将她散开的墨发挽起，想起来之前，徒儿拿着发饰，笑嘻嘻的嗓音软软的请求他束发。
笑容灿烂，眉眼灵动。
南黎心口微涩，带着不可察觉的颤音，“徒儿，你答应过为师，要老老实实的，等为师来接你的。”
你答应过的。
“徒儿，你为何不说话。”
“徒儿，你应为师一句好不好。”
“求你。”
南黎拥着她，仿佛拥着泡沫，一碰即碎。
星空内，简夕目不转睛的看着直播画面，她见过神色平淡的师父，见过心情愉悦的师父，见过被她气的生气却又不得不按压住火气的师父，却没见过，如此，像是丢了魂儿一般的师父。
画面中，南黎一动不动抱着简夕的尸体，似雾非雾的烟雨中，空洞而哀伤。
简夕这才发现，其实师父身形是有些偏瘦的，以前不觉得，只是看见了师父举手投足间的举世无双，清冷傲岸，现在看来，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南黎微微侧首，虽然听不到师父在说什么，但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师父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师父的皮肤很白，此刻在雪山下，甚至比雪还要白上几分，师父的眉眼很好看，她最喜欢的就是师父的眼睛，很漂亮的紫眸，每次她抬头，都能在里面看见小小的自己，很温暖。
可是现在，师父眉眼低垂看着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眼，让简夕看不到她最喜欢的景色。
画面中，南黎轻轻的扯了下他腰间的铃铛，不知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那双漂亮的眉眼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
有一瞬间，她似乎看见，师父眼尾像是慢慢的勾勒出一朵妖异的花，像极了黄泉尽头最艳丽的曼珠沙华，绽放光华，直直勾到了人心尖尖上。
怎么说呢，虽然是见过无数次师父笑，但这一次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惊艳，却总感觉哪里有些怪异，硬说却说不上来。
简夕下意识的朝腰间摸去，几乎瞬间她就反应过来，她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外界的东西带不进来，没想到这一探，却实实在在触摸到了三生铃。
简夕轻轻摇了摇，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在空间里一圈圈荡漾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还在，不过握住它，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看着师父抱着她的尸体，缓缓走出秘境。
身后那些人也纷纷被传送出去，接着，最后一人出来时，秘境哗啦一声崩塌。
简夕悄悄心虚了一下，神道秘境再怎么牛逼，那也只是一个秘境，根本承受不住两个化神满级修为的碰撞。
不过就算没有她，吞天蟒也会将秘境里所有的能量给吸收完毕，没有了灵力运转，神道秘境照样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