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甜穿过唇瓣，蔓延口腔，祁流风握着她的手拔出匕首，从她掌心拿过晶核，身形一晃，倒在她的怀中。
“你没事吧？”
顾小菱连忙抱住他身体防止摔倒，他身穿血衣，发丝凌乱，倒有别样美感。
“没事。”
祁流风拈着晶核放至心口处，光芒爆开，那血淋淋的伤口竟迅速愈合。
看着这两人亲昵模样，阎澪脸色沉了下去，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这种酸涩之感几乎将她淹没。
“跟我走。”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酸楚，冲上前抓住顾小菱的手，就想带她离开。
不料却被她一把甩开。
“不行！”
顾小菱再次扶住摇摇欲坠的祁流风，眼里早已没了阎澪的身影。
“你……”
阎澪愣在原地，双拳紧握，眼中竟泛起一丝委屈，紧抿嘴唇，那双红眸光芒黯淡。
她为什么护着祁流风？
明明是伤害她的人。
心中酸涩愈来愈浓，阎澪转过身去，不再去看这副刺眼场景，心口因强行剥离神力而如同刀绞，疼痛霸占着每一分每一秒，可他默不作声，选择隐忍。
他深吸一口气，失望而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我不管你了。”
说罢，他迈出脚步，往门外走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顾小菱心中也不是滋味，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她低头，看着正在吸收神力的祁流风，他全身散发红色光芒，就连发丝都开始泛红。
不能让他得逞。
顾小菱心下一沉，更加坚定脑海中的想法，迅速拿出符纸贴上他的后背。
力量源源不断从晶核中涌至全身，祁流风发出一声贪婪长叹，闭上双眼想要汲取更多，可蓦地，那传入身体的力量突然停止，并且正以极快速度从他身体抽离开来！
怎么回事？！
他猛地睁开眼，惊诧的发现怀中顾小菱竟也通体泛红，庞大的力量从他身体转移，竟进入她体内！
“顾小菱！你在做什么？！”
他大喝出声，双眼被愤怒染红，看着瘆人。
顾小菱被力量冲撞的痛苦不堪，这不属于她的力量过于强大，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只觉要爆裂开来的痛苦。
她勉强勾起嘴角：
“当然是……破坏你的好事了……”
“你疯了？”
祁流风猛地将身后符纸撕扯下来，可符咒已然生效，在她吸收完所有力量之前，并不会停止。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咬牙道：“这是阎澪的神力，你这种普通小鬼强行吸收，只会爆体身亡！”
“那就取决于你的选择了。”
被疼痛折磨的嘴角咬出血色，她双眼看向滚到一边的白瓷瓶，低声道：
“看你……是否愿意拿回心丹救我一命……”
祁流风惊愕的瞪大双眼。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回心丹疗愈效果极强，的确可以修复强固她的肉体，可这样一来，他之前所筹划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你在拿你的命威胁我。”
琥珀色眸子里满是失望，随即涌上的，是愤恨。
“不……”顾小菱摇摇头，身体因支撑不住而倒在他的怀中，刚一开口，猩甜涌上喉头，冷不防吐出一口鲜血：
“我是赌你本性善良。”
“你在逼我！”
祁流风近乎失控的抓住她的肩膀，力气之大恨不得将她捏碎。
过往痛苦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定格的，是母亲死前的画面。
她说：“流风，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选择忍气吞声。
可换来的却是更为猛烈的伤害。
疼，他好疼啊……
每次换血如同扒皮抽筋的疼痛，父亲冷眼旁观的姿态，妹妹不屑一顾的轻蔑眼神……
如同每日每夜万千银针扎进心脏，令他痛不欲生。
他隐忍筹备多年，培养暗卫，刻苦钻研，潜心研究……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而今，让他因一人放弃一切？
仇恨覆盖上眼眸清澈，一双眼眸染上肃杀的红，祁流风拾起白瓷瓶，将里面褐色药丸倒至掌心，没有做声。
“流风，收手吧，一切还能回头……”
顾小菱双眼含泪，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她的声音颤抖，随着每一次力量冲撞而逐渐减弱。
“抱歉。”
祁流风低低吐出两个字，猛地将她推开。
“什么？”
顾小菱无力反抗，被推倒在地，抬头眼睁睁看着他将药丸放入口中，吞咽入腹。
泪水在此刻夺眶而出，自嘲的低笑出声。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只是仍抱有一丝期待。
期待或许自己会是个特例。
可她同芸芸众生一样，没什么分别，他还是选择了复仇。
祁流风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地上的顾小菱，眼眶逐渐泛红，那双眼眸第一次被泪水沾染，悄无声息划过脸颊，融入地面。
再过一刻，神力将会最后一次膨胀，而那时，她的身体将会因承受不住而爆裂开来。
彼时服用过回心丹的他，会将四散的神力再次凝聚吸收。
祁流风垂下头，尽管出了意外，却还是在掌控之中。
只是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心脏也像是被人一片片剜下般疼痛无比。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顾小菱瘫倒在地，身体已经开始抽搐，脑海已然空白。
真的……会死吗？
她有些茫然。
“砰——”
门被一脚踹开，整个门板都在剧烈抖动。
狂风从门口奔涌而入，黑发于风中摇曳，一双红眸发出嗜血光芒。
“阎澪？！”
祁流风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面前的阎澪杀气全开，双眼猩红如同猛兽，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场，压迫感十足。
“你做了什么？！”
他低喝一声，下一秒整个人瞬间闪现至祁流风面前，未曾出手，魂灵之力疯狂暴涨，威压逼的祁流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用了转换咒。”
祁流风捂住心口，却发现胸口处还在不断流血，疼痛丝毫不减。
按理来说有回心丹的药效，这种伤口很快就能止住，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回心丹是假的！
“你骗我？”他惊道。
“阎王殿只有一颗回心丹，定然不能给你。”
阎澪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祁流风恨得咬紧牙关，抬手指向已经彻底晕死的顾小菱：
“那她呢？没有回心丹，她可是死路一条！”
“你可愿把唯一一颗，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