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染后退一步：“我先走了。”
他说了那么多。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愤懑，痛苦，心悸，嫉恨所有的情绪全部杂糅在一起，充斥着他的大脑，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蒋子尧眼底的悲伤清晰可见。
他眉尾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看着要碎掉了。
宋微染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自从两人相遇过后，她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我知道你现在是柳云舟的夫人。”蒋子要用尽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我愿意当你外面的人，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这是他这段日子一直在想的办法，他没有办法真的放手，无论怎么样，只要能在宋微染身边就好。
哪怕是在外头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她现在跟柳云舟情比金坚，不代表一直会这样。
只要他一有机会，就可以乘虚而入。
宋微染的目光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变了。
满目错愕，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蒋子尧认为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亲口说出，要做一个人的外室。
当这个人是宋微染，这一切，他很容易接受。
蒋子尧似乎自己不太好意思，脸颊热热的：“好吗？”
宋微染没有说话，他一颗心一直悬着，他害怕被她拒绝。
外面的风有些大了。
蒋子尧的脸皮并不厚，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要了，尊严都不要了。
“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着你。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哪怕我做一个不见阳光的人，我也愿意的。”
宋微染吼间溢出轻笑：“你愿意，我不愿意。”
“我有我家夫君足矣，这种话，不必再说了。”
蒋子尧脸色瞬间苍白，连送上门的，她都不愿意要了。
她心里现在只有柳云舟。
“小姐，大人来接你了。”杏儿一路小跑过来。
她看到站在小姐面前的蒋子尧，他怎么在这里。
“杏儿，我们走吧。”
“好。”
这个点，那些夫人，小姐们已经陆陆续续回府了。
柳云舟正在丞相府外等着宋微染，那些人走路的速度不自觉的慢下来。
同样是女人，她们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
她们所接受的是夫为妻纲，一切听丈夫的，在外不能给丈夫丢脸。她们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即使有时候不想给丈夫纳妾，但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都不止一个妻子，何况她们的丈夫有的是肱骨之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们是正室。
当宋微染这个例外一出来，她们开始有些不平衡了，她是一个例外。
柳云舟貌比潘安，学富五车，对宋微染的事情亲力亲为。
为何，她们没有呢？
柳云舟一瞧见宋微染，便迎了上来，手扶着他。
杏儿只需要在旁边跟着。
旁边人的目光实在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上去吧。”
柳云舟很坚持：“我扶着你，这样我能更放心一些。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宋微染先上马车，柳云舟才跟上去。
“她真的是好福气啊，柳大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我听说柳大人到点就回府，那些想要请他喝酒的人，通通被拒绝了。”
“不仅如如此，多少人想要把自己家的女人嫁给柳大人，他是不加言辞，直接拒绝的。”
“柳夫人也一定是一个妙人，否则柳大人又怎么会这么紧张，参加宴会还要亲自接。”
“.....”
蒋子尧平日挺直的脊背弯曲了一些。
......
回到府中，宋微染跟柳云舟主动说了见到蒋子尧的事情。
在柳云舟说话前，宋微染提前说:“我现在心中只有夫君，以后也是。”
柳云舟知晓宋微染心中是没有蒋子尧的，但任谁有一个人对着自家娘子虎视眈眈都会不舒服的。
宋微染随意的一句话，足够让他心中那点不愉快消散。
“娘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相信娘子的。”
他只希望她能多多在意自己一点。
宋微染踮着脚亲亲他：“云舟，你真好。”
哪怕两人已经成亲几年，柳云舟依旧受不了她这样的挑拨。
手随心动，没多久宋微染瘫坐在他的大腿上，她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了。
“娘子~”柳云舟的声音听着她晕乎乎的。
喘息落幕后，柳云舟让人准备好热水，他亲自伺候宋微染沐浴。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有他。
运动过后，宋微染肚子有点饿了，他让人准备了一些甜而不腻的糕点。
“不可多吃。”
看到她吃完三块，还想继续吃，柳云舟出言。
记得有次她贪吃，肚中积食，一晚上都没睡好。
宋微染捏着一半的糕点：“丢了好浪费呀。”
柳云舟俯身，剩下一半的糕点被他吞入腹中。
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手指，手指往后缩了缩。
柳云舟瞧着她的面容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娘子吃不完的，我来帮娘子解决，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他躺在床上，宋微染靠在他的肩膀上，手中拿着最新的话本。
现在夜已经深了，她白天出去赴宴，现在还看书，柳云舟说:“明日再看吧，我们早点安歇。”
宋微染不依不饶，故事正看到了精彩的地方，要是不看完，她晚上睡不着了。
“我在看一会。”
“那我来讲给你听，你闭上眼睛。”
他讲故事的声音很好听，宋微染是喜欢的，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很容易睡着。
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宋微染伸出手抱着他:“我就看一会会行不行，这一点看完。”
她说完，仰着头亲着他的下巴。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一颗心都软了。
实在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看一会。”
“好。夫君你太好了。”
“好的时候，叫我夫君。不好的时候，就是你。”
……
蒋子尧来到了府中一处暗房内。
眼神看向阶梯，一眼看不到头，他手中拿着烛火，照亮梯子。
还没走到里面，闻到一股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