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痴心妄想了，”灵魂之神还在那里叫嚣，“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活着离开！”
沈鹤看都不看他，笑眯眯的问王也：“小也，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有关法阵的事情吗？”
“他站的地方是阵眼？”王也思考了一下，知道沈鹤并不是让他复述那段话，“这么简单？”杀了那个什么神就能离开？
“周围都是死路。”沈鹤点点头，确实是杀了那个家伙就可以了，但只有一条路能走过去，“等我一会儿。”
想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王也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拦住沈鹤。
“找死。”灵魂之神冷笑，这周围只有一条生路是他给自己留着的，但凡沈鹤踏错一步，都会瞬间被陷阱杀死。
这个状态下死去，他也将会迎来真的死亡。
然而沈鹤背着手，散步一般的平安走到了距离灵魂之神不足十米的位置。
这时灵魂之神才有些慌了，抬手从腰间拔出了几柄漆黑的小刀当做暗器朝着沈鹤丢过去。
他在心里盘算得倒好，只要沈鹤躲开，那就一定会被陷阱杀死。
然而沈鹤面对着冲着他的致命处来的飞刀，只是侧了侧身体，让飞刀扎在了不那么重要的位置上。
“沈鹤！”
王也几乎就要抬腿冲过去，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沈鹤瞥了一眼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黑色小刀，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这阵法每多存在一秒，都是在透支小世界的根基。只是在失去了对道的感应之后，就算是他也需要拖延一点时间才能找出正确的路。
十米，不过是一个成年男人十几步的距离。
灵魂之神留出的生路真的很狭窄，沈鹤飘扬起的发丝甚至被削掉了几缕，但最后他还是来到了灵魂之神面前。
沈鹤伸手拔掉扎在肩头的小刀，面色平静的看着灵魂之神。
“不可能……你为什么能找到这条路？”灵魂之神浑身颤抖，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分明已经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推理。”沈鹤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范围是安全的，他垂眸，仔细擦去小刀上的血迹，而后又抬起头，“自杀还是我来？”
狂妄的话语。
“去死！”灵魂之神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沈鹤抬了抬眼，抬手一刀把他的手腕连着枪一起削掉。
唉，要是有那么一点灵力能用，他都不用抬眼皮。现在这情况到底还是需要用眼睛观察。沈鹤有些不高兴的想着。
至于说一刀把手削掉这种行为是否合理……只能说他解剖学得不错吧。而且砍人砍多了也有手感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沈鹤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趁着灵魂之神还没哀嚎出声，欺身上前，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顶，手上小刀顺着他的眼眶捅了进去，直接没到刀柄。
担心没死透，沈鹤又把扎在自己腿上的刀也拔了下来，擦干净之后掰开已经没反应的灵魂之神，顺着鼻咽部捅了进去。
在这之后，阵法才缓缓消散。
“死透了。”沈鹤小心的用神识拨了一下这玩意儿的脑子，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傻蛋，居然敢真身搞事。
一个几乎已经完成古神化的灵魂之神因为肉体被毁而死去。
——真是有够讽刺的。
一直按耐着没有过来查看沈鹤伤势的王也，在发现阵法开始消散之后，顺着沈鹤走过的路冲了过去。
“你就这么硬接？”王也多少有些生气，至于说沈鹤那捅丧尸脑子的凶残手法被他选择性无视了。他扳着沈鹤的肩，仔细查看着他身上的伤。
“皮外伤。”沈鹤配合的抬手，由着他检查，然后伸手把扎在腹部的小刀也拔掉， “你打我都比这个疼。”
伤口处虚化了一瞬间，紧接着愈合如初。
“扯淡，我哪用那么大力气？”王也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想帮沈鹤把手臂上的暗器也拔掉，却被沈鹤躲了过去。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碰。”沈鹤解释道，“这附近还有一个阵基，应该在那边的山沟里，你去毁掉。我把这刀处理一下。”
王也不疑有他，或者说沈鹤真想要骗人那很难被人发觉，所以他懒得去想那么多。
目送王也离开之后，沈鹤摊开手掌，一共四柄漆黑的小刀。
那是灵魂之神的杰作。
无色的火焰自沈鹤的掌心燃起，凄厉的嚎叫与诅咒声冲天而起，难以计数的黑色人脸狂涌而出。
沈鹤面容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是这东西吗？”
王也拎着一块深红色的石板走了回来。
然而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仿佛十八层地狱一般的凄惨景象。
这两者的不同之处大概在于，坠入十八层地狱的大多是罪大恶极之辈，而这些形容枯槁的人影，很多只是无辜之人。
“是这个，弄碎就行了。”沈鹤语气淡然，手换了个方向，“别盯着看，这种程度的怨念于你有害。”
“……这是死了多少人？”王也难得的并没有听从沈鹤的话，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如深渊般的黑烟上，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询问，“从鸾，这是多少人？”
他只在宿白的身上感受过近似规模的负面力量——当然，他面对的也并不是宿白的本体。
沈鹤扭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一千个小世界。”
不是一两个星球，也不是一两个小世界，而是一千多的小世界。
这还只是这个阵法的核心部分。
王也抬眼看向远方。
他刚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脚下的黄沙是在沙漠中，然而当他恢复过来之后便发现，整个星球都是这样的状态。
——干枯、死寂。没有半分生命气息。
甚至于更远处的星球也是如此。
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生命，连更深一层的生命力也被彻底抽干。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石板直接被捏碎了一个角。
“不止如此吧。”
“嗯，还有更多的世界被用来供能。”沈鹤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所以我没有撕碎这个阵法，而是选择破坏阵眼。”以他的力量，只需要一瞬间，和他较劲的阵法便足以被扭曲、破坏。
可与此同时，为这个阵法供能的小世界，也会被彻底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