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体境，可能没有同门了。
这是徐越的推测，加上白轩的判断，一起得出来的结论。
“可……可师兄，不对啊！你们不是说，秘境的出口处，还有极其强大的黑影吗？他们难道不占秘境的承载空间吗？”赵克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不对，那不一样。”
白轩凝重，摇了摇头：“虽然我没能料到出口处竟如此强大的敌人，但我一直觉得，那是意外……徐大人，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在与固灵境出口那只魔影战斗时，周围的空间可是稳固异常？”
“空间吗……”
徐越也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了战斗经过后，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那魔影乃是魂虚境，可攻击之间，空间除了有些波动外，并无太大的影响。”
徐越点头，又想起之前在这山洞中，他与赵克相遇时，由于误会，修为曾暴涨到了魂虚境。
那时，周围的空间可是成片崩碎了！
而那魔影与自己全力战斗，竟也只是引得空间微微波动？
这明显不对。
前方，白轩见徐越点头，沉声道：“没错，再结合宗门布置的秘境出口已被尽数毁去，连柳兄这样的候补帝子都无法凭信物打开，所以我认为，出口附近的空间应该被“改造”过了，不能计算到秘境中的承载能力里去。”
现场，不少弟子纷纷沉默，白轩的话语闻所未闻，而以他们的修为和见识，也不足以理解这等深奥的理论。
直到几息后，徐越才摇了摇头，道：“就算有办法改造秘境，也会有着极大的限制，比如，将那片地域整体切割出来，看似还在秘境之中，实则从空间法则上来讲，早已脱离出去了。”
“也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将倚帝山先前布置的出口破坏得那么彻底，而驻守那里的魔影，也无法随意离开那片区域。”
“因为它们实力强大，待在出口附近还好，一旦走远，便意味着踏入秘境，可能会引起恐怖的空间灾难。”
“毕竟，整个秘境的空间承载能力，是一成不变的，只是出口处的区域，被分割出去了而已。”
“徐大人见多识广，我等不及也。”
闻言，白轩和柳运等人纷纷恍然大悟，对徐越佩服有加。
一旁的诸多弟子也眼冒星星，似懂非懂地点头，不明觉厉。
见状，徐越无奈地摆了摆手，让众弟子不用如此惊讶，随后看着白轩，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计算了分灵境区域的空间承载能力’，才有胆量去的沼泽……为何这么说？每个区域的承载能力不一样吗？”
“确实如此，为了秘境试炼，宗门给四个区域分配了不同的空间承载力，以凝体境区域最高，固灵境区域最低。”
白轩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结界的崩溃，原本四个相互隔离的区域，也重新融为一体，空间承载能力的计算，也要以整个秘境为单位，而不是先前的各自区域了。”
“结界崩碎时，你亲眼所见？可有发现？”徐越追问。
“没有，我等只看到立在天边的光墙突然消失，紧接着，便是一大群敌修从凝体境方向而来，至于其他，我等并不知晓。”白轩回应。
“如果说，秘境之中空无一人，那么这片空间能承受的最大修为是什么？”徐越神色又变得严肃。
“不清楚，不过几个渡劫境应该没问题，因为当初就是宗门的数个长老，亲自进来查探的。”柳运在旁答道。
徐越点头，脑中急转，不再言语，一旁的众人也面带思考，尽力跟上他的思路。
山洞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远处弟子来来回回的走步声，以及妖兽们粗壮的喘息。
片刻后，徐越才从思绪中回神，呼了一口浊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徐大人请讲。”白轩点头。
“你说，你们在沼泽战败后，又被成千上百的化神境敌修追杀，从分灵境区域一直逃到了这里。”
徐越脸色一正，疑惑道：“那么多化神境的敌人，就算有你白轩引导众弟子催动大阵，也必定只能守不能攻，一旦己方灵力耗尽，大阵崩溃，必死无疑……所以，你们是怎样逃生的？那么多敌人，又到哪儿去了？”
话音落下，不少固灵境的弟子纷纷看来，他们也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是凭着妙计，跳过了追杀？
不太现实。
还是，敌人一时心慈手软，放了白轩等众多帝山弟子？
更不可能。
见不少同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轩凝重道：“回禀徐大人，事实上，这也是我心中久久未知的一个疑惑，但经过今天与您的交谈，我大概想通了。”
白轩的魂体一阵飘忽，越来越不稳，但声音依旧有力，道：“如您所言，我们并没有击败敌人，而是他们主动撤走了！”
“撤走？”
徐越一愣，有些意外道：“敌人为什么撤走？”
“是害怕有什么陷阱吗？”有弟子接话，但下一刻，这弟子就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在这被敌人完全掌控的秘境中，哪会有什么陷阱？
“难道说，敌人的高层中，有倚帝山的暗子，下令让追兵撤退？”徐越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太可能，若真有同门潜伏其中，帝山早早就该收到此地的情报了……而且有那天玄境强者亲自布下的禁制，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白轩摇了摇头，也不准备让徐越等人瞎猜了，沉声道：“徐大人，就像你我先前所言，在这片秘境完全被敌人控制的情况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害怕和忌惮呢？”
徐越一怔，猛地想起之前的谈论，惊讶道：“空间？”
“没错！就是空间！在力量形成了绝对压制后，我等帝山弟子已经不足为虑，只有这片不稳定的空间，才是敌人所需要防范和注意的关键！”
“所以说，徐大人，我有一个推测。”
白轩面色一肃，沉声道：“敌人为什么会突然撤走？并不是害怕这秘境中有什么陷阱，更不是心慈手软，突然要放了我们！”
白轩的声音高了些，看着徐越，一字一顿道：“是因为，有一个他们完全没料到的人，突然爆发出了极其强大的修为波动，在一瞬间，占据了秘境很大的承载容量，挤压了敌人的生存环境！”
“所以，他们必须要撤走！撤出秘境！给那人腾出足够的发挥空间，否则的话，将是鱼死网破，整个秘境，都会面临崩溃的结局。”
“而这个人，不可能是敌人，因为他们不会自掘坟墓，也不可能是帝山强者，因为宗门方面尚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么，在这秘境之中，除了徐大人你，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闻言，徐越瞳孔微缩，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早早就被他列为敌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