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狸回过神，连忙将骷髅头捡到箱子里。
“这颗头不会是那小鬼的吧？”
黑狸满脸不安，吓到小娘子了，蛇君不会宰了他吧？
“王家井下有没有别的小孩？”
这颗头骨很明显就是一个孩童的头骨，可我记得废院的井下已经把小孩的头骨拿出来了，这头骨应该不是那个小鬼的。
“有，跟沈家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我记得之前那个鬼说过，沈娉婷将他们封印在井底，目标是柳慕凡，可为什么沈家和王家都要用同样的布局？
“这个小孩的尸骨呢？”柳慕凡看向黑狸，“为何不取上来？”
黑狸看了井下一眼，“蛇君，这个孩子除了这颗头骨，下面已经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骨头了。”
“他的骨头呢？”
我看着黑狸为难的表情，有些不愿相信，这孩子除了头骨，其他骨头都不存在了。
“看头骨，这是个女孩，年纪应该比那个小鬼小些。”
柳慕凡将箱子盖上，“回头给她好好葬了。”
“蛇君，你说那个小鬼会不会认识这个女孩？”黑狸突发奇想，“他们都在井底，没准死后见过呢。”
“先带回去，没准晚上用得上。”
我抱着箱子走出王家，关上大门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女声：“谢谢。”
我没回头，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的箱子，“放心吧，我会把你安葬好的。”
“小娘子，你在和谁说话？”
黑狸四处张望，大白天的，他可不想见鬼，自打跟了蛇君，他这每天都见鬼，被吓得蛇胆都粗壮了。
“黑狸，这次谢谢你了。”
要不是黑狸把她的头骨端上来，怕是她还不知道要在井底待多久吧？
黑狸立刻凑到我身边，笑嘻嘻的挠头，“小娘子，你就别跟我太见外了，真要谢我，下次记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媳妇……”
“黑狸，去盯着沈娉婷和黑蛇妖，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柳慕凡伸手将黑狸从我身边拉开，“才多大，就想媳妇？”
黑狸懵了，指着自己，眼睛瞪的老圆，“我一千多岁了，我……”
“幼稚。”
柳慕凡拉着我走远，留下黑狸原地郁闷，一千多岁还小吗？
抬头看看柳慕凡，复杂的扣着手指头，好像，确实挺小的。
“黑狸自己当心点。”
我回头喊了一声，对上柳慕凡阴沉的脸，脚步顿止，柳慕凡见我不走，停下来，我踮起脚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调侃，“你这会又是用哪颗脑袋在生闷气？”
“谁生闷气？”
柳慕凡冷哼一声，都这样了，还说没生闷气。
我不理柳慕凡，端着箱子往回走，我都哄他了，还给我阴沉着脸，看我管你么。
柳慕凡见我生气，加快脚步，想要牵我，可我两手端着箱子，压根不给他机会，一路上，柳慕凡都扯着我的衣袖，也不吭声。
“月月，你不许对黑狸这么好。”
到了沈家门口，柳慕凡抓住我的手臂，闷闷的说出心中不悦，“我不喜欢。”
“你跟他较真什么，他天天帮你干活，对他不好点，下次还能指望他帮你干活吗？”
“我让他做，他必须做。”
柳慕凡语气尽是霸道，我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不一样，我还指望着以后找黑狸帮忙能顺利点，对他好点又不会少块肉。”
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黑狸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事，我为什么不说？
再说了，黑狸这条千年蛇妖，宜交友不宜为敌。
对我来说，宁可多条千年蛇妖做打手，也不想多条百年蛇妖做敌人。
“那你喜欢他吗？”
柳慕凡闷闷问，我突然就审视起柳慕凡来了，这家伙这么多的脑壳，现在这颗怕不是恋爱脑吧？要不然怎么一直问这种问题。
“柳慕凡，喜欢有分很多种，跟你结婚是喜欢，和黑狸相处觉得很自然也是喜欢，就是朋友间的那种，并没有任何杂质，你懂吗？”
我这些年，喜欢的山精鬼怪多了去，只要能替我办事我都喜欢，但这种喜欢和跟柳慕凡结婚的喜欢是两码事。
柳慕凡眼神复杂，我被他整的有些痛苦，直接踮起脚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你的喜欢是可以亲亲，但是对其他人不可以，懂了吗？”
柳慕凡的阴霾瞬间散去，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喜悦，“懂了。”
“回家了。”九颗脑袋也没有更聪明嘛，而且还特别的复杂。
柳慕凡心情好了，看谁都和颜悦色，原本沈家的气氛因为小鬼的事笼罩着阴霾，但柳慕凡这么一整，所有人都觉得胜券在握，一个个都没了愁云。
也是，有山神在沈家，别说小鬼，就是鬼王也不再怕的。
“柳慕凡，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帮爸爸。”
柳慕凡再这样，我估计危机感都解除了。
“没你我睡不着，我陪你。”
柳慕凡的声线都温柔了不少，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他嗯倒在地。
“柳慕凡，你能不能换颗脑袋跟我说话，你这搞的我都没法专心了。”
柳慕凡脸色微僵，摸摸他的头，“你不喜欢啊？”
“眼下不喜欢。”手里端着头骨，被人深情注视，自行体会一下，正常吗？
柳慕凡眼中的温柔瞬间消失，神色清冷，“去废院。”
这转换，我咽了咽口水，九颗脑袋真是切换自如。
要是哪天我能数数他的脑袋就好了。
废院，爸爸和姜叔在布阵，神坛也搭建好了，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神坛斗法了。
“月月，你来的正好，去废宅内贴符布阵，今晚那小鬼若是不从，我们便引他入废宅，一举消灭他。”
爸爸将一叠符纸递给我，引渡不了就只能将他打的魂飞魄散，不然今晚沈家就有难了。
“月月，等下。”
姜叔喊住我，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我，“这个你带着，一会进去就把玉佩放在宅子内，他可以帮你检查到屋内的情况。”
我接过玉佩，看着玉佩上面泛起的阴寒，这就是姜叔养的小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