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冕想着要不要问问姜螓。
几次交谈中，他发觉这个女人对妖鬼之事颇为精通。
可没等他开口，便听到气鼓鼓立在一旁的黄英道：“他是想借着你的名头震慑其他人罢了！”
老妖满脸尴尬。
乔冕亦是愕然。
姜螓感慨道：“没想到终南妖盟已经沦落到依靠人类来庇护了。”
她知晓些许终南妖盟过往。
早年间，终南妖盟有过一段辉煌期。
盟主是一名有着万载修为的准仙境狐妖，被朝廷册封为终南山神，得了天庭召见。
在那名狐仙带领下，终南地界人妖和谐，其乐融融。
周边一些人族宗门，逢年过节，都会前来拜会。
时过境迁，妖盟竟沦落至斯。
老妖脑袋更低了。
他的双手却并未放下。
他其实知晓更多。
自从狐仙莫名失踪之后，妖盟一蹶不振。
曾经狐仙定下的规矩逐个被打破，乃至有妖王试图推翻曾经与人为善的盟律。
老妖对权利有几分觊觎，但做这一切的确是为了妖盟发展。
对于大长老等妖之死，有妖怪私下说他引狼入室，害得妖盟实力大减。
他并未反驳，心中更多是悲叹。
甚少有妖怪注意到，百年来盟中高手越来越少，新晋妖王更无一个。
妖族在肉眼可见的没落。
若是不能与人为善，或许不久的将来，妖盟将彻底成为历史。
“拜托了！”老妖脑袋压得很低，将双手举得高高的。
看着他那谦卑的样子，乔冕伸手接过，颔首道：“我答应你。”
老妖大喜：“欢迎乔客卿加入妖盟！”
众妖目光炙热，齐齐出声。
乔冕表情恍惚。
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妖怪。
张世奇满脸羡慕。
乔冕指着手中两物问道：“这是什么？”
老妖笑道：“那截枯木是一棵九千年树妖的妖身残留，且当做聘您作客卿之礼，另一枚是代表您身份的客卿腰牌。”
乔冕拿着那截枯木，下意识地唤出盲盒商城。
得知那平平无奇的木头竟然价值36灵币时，他大为诧异。
没怎么犹豫，他便将其换成灵币。
至于腰牌，价值仅有3灵币。
乔冕并未将其卖掉，而是收入储物戒指中。
“日后有事情可以来找我。”他冲着老妖道。
老妖兴奋道：“多谢乔客卿。”
“有对付不了的恶妖，我帮你处置！”乔冕又说。
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他可不想错过。
老妖更开心了。
乔冕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尽管是这老妖贪图他的庇护，因此给了那份贵重礼物，但是他若是什么都不拿出，心中总有些歉疚。
哪怕这老妖实质上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看出他面上纠结，姜螓忽然笑道：“乔先生，那处龙潭是一处人间洞天，对修行者极有裨益。”
乔冕疑惑看她。
“我们或许可以拜托妖盟看护那里。”她温婉一笑。
乔冕秒懂。
龙潭本就在妖盟地界，如此做不过顺水人情。
再看老妖那喜形于色的样子，他开口道：“龙潭以后便拜托四长老辛苦看守了。”
“多谢！”老妖不停拜谢。
那样一处洞天，必将让妖盟实力大增。
几人被老妖请去妖盟中做客。
房子很大，内部装饰实在简陋。
让乔冕无语的是，他还在角落处看到一棵松树。
树上松果累累。
四长老邀请众人就餐。
餐桌上除却寻常瓜果外，还有不少肉食。
乔冕看到一只被烤得外焦里嫩的乳猪。
看到同桌的猪妖，他表情古怪。
猪妖似是看出他的想法，主动道：“这种未开灵智的野兽，与我等可非同族。”
说话之时，他撕下一大块肉，吃得津津有味。
乔冕微笑点头。
他忽然觉得这头猪妖面目可憎，那模样又有点熟悉。
像极了那些……仙人！
当夜，众人在妖盟中休息了一夜。
天亮之时，众人告辞离开。
回首看着峡谷内的禽兽蛇虫，乔冕感觉甚是怪异。
昨夜他还在跟这些家伙觥筹交错，席间其乐融融，可一夜过去竟是全都暴露原形。
然而瞧见众动物脸上的殷切笑容，他又觉得颇为有趣。
挥了挥手，他转身下山。
黄英伏在他的肩头打盹。
猫九则是跟在他身侧，腾挪跳跃，不时回头喵喵叫着跟他分享见闻。
它自小在城中长大，还是第一次进山。
山中瑰丽风景，小鸟小兽，让它很感兴趣。
乔冕手中提着烤鸭袋子，里边放着一卷画。
画中正是刘香君。
女鬼昨日早早便回到画中。
按黄英所言，刘香君鬼躯尚弱，这几日为了等乔冕归来，甚少在内休息，身子受损，得好好静养。
钟九螭一直在大师球中并未出来。
乔冕跟她倒是隔着大师球简单聊了几句，发现她在追剧。
大师球中有房屋电视，还有游戏机等物。
听着龙女兴致勃勃的语气，乔冕都有点羡慕。
山路崎岖。
几人的步伐却格外的轻快。
白大师与两名弟子走在最前方。
张世奇走在乔冕身侧，一路上哼着曲子。
乔冕仔细听了几句，觉得那曲子污秽不堪。
他隐隐又觉得曲子略微熟悉，似是那本《盛放在金色花瓶中的梅花》中的诗句。
这家伙能编成曲子，倒也是个淫才。
姜螓和莉莉丝落在最后。
两人走走停停，那样子倒是跟猫九有几分相似。
待到众人走到山下时，已经到了正午。
连敲三家房门之后，终于有农户开门。
看到众人半途中猎到的兔子山鸡等物，又听他们提及想借锅灶一用，农户欣然同意。
让乔冕诧异的是，竟是姜螓掌勺。
她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
吃过东西，留下几枚银元，众人告辞离去。
山口处，他们看到了张世奇留下的汽车。
半个来月没来，车子早已面目全非。
车轮被拆，玻璃砸碎，座椅方向盘都没了影子。
整个车只剩下不便拆走的空架子。
“这帮刁民！”张世奇大怒。
乔冕觑了眼他：“要不要找出来杀掉？”
张世奇郁闷摆手：“罢了，人又不好找。”
他咬牙道：“等老子遇上，非得抽烂他的屁股！”
没走出多远，他还真给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