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已经不再逃避他的目光。
他身下的程雨，衬衣已经被扯开，胸衣歪歪斜斜，发丝凌乱无比，额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渗出，整个人狼狈无比。
可她的眼神，那样干净清透，宛如溪水。那溪水下，是对他无情的嘲讽。
借着微弱的光，程雨看到，压在她身上的江临川，白色衬衣上沾了一片片鲜血，有他肩上被她咬出的血，也有在挣扎中粘上的她额上的血，一朵朵，妖艳得就像红色的罂粟。
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和眼神，但他抓着她双手的那双手，此刻已经变得冰凉起来。
“呵。”
江临川发出一声轻笑，再一次俯下身，埋入她的颈肩，唇舌用力撕咬出一个痕迹，那疼痛感，让程雨紧咬的唇发出轻微的低吟。
“程雨，你赢了。”
他从她身上微微起来，虽然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但他身上刚刚散发出的那股燥热，已经消散殆尽。
他勾起嘴角，戏谑：“你怎么能确定，我是第一次？”
程雨不语，她面上沉静，可胸腔里的那颗心，依旧在充满紧张与害怕的海浪里起起伏伏，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
必须冷静。
良久，江临川叹了口气：“李文疏果然……呵。”
他承认了，他们兄弟俩，都栽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程雨这里。
“哎！大哥！”
门外一声惊呼，紧接着，门板应声而倒，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来，抬脚便把还在疑惑中的江临川踢到床底。
他疾步上前，俯身将程雨抱进怀里，那样用力，又努力克制，生怕伤到了她。
“文疏哥哥……”
程雨抬起手，紧紧回抱这个熟悉的怀抱，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他来了，她等到了，不用再害怕了……
心里那起起伏的海浪，似乎找到了属于它的港湾，逐渐平息下来。
“呵。”被踢倒在地的江临川摇晃着身子，想撑起来，结果被随后进来的卢峰又踢了一脚，皱着眉头，再一次扑倒在地。
“我靠！你个变态！”卢峰说着，抬脚又要踢过去。
“卢峰！”
李文疏出声制止了他，而后，脱下身上的毛呢大衣，披在程雨身上，裹紧她，看见她一身狼狈不堪，额头上还留着血，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冷着脸，走到江临川身边，一把揪起他，迎面就给了他一拳。
江临川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再一次想站起来，可他刚直起身子，李文疏的下一拳过来了，再次把他打倒在地。
“文疏哥哥……”
程雨微弱的声音传入李文疏耳中，他赶紧转身，走到她身边。
“是不是不舒服？”他蹙着眉，轻轻拥着她。
“我想回家。”程雨吸吸鼻子，在他的怀抱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李文疏心里又急又疼，刚才在窃听器里，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到江临川对她的侮辱，听得到她一次次的反抗。
他没有能及时赶来，没有能及时保护她，让她受到这些惊吓和伤害。
李文疏目露凶光，他看向江临川，握紧了拳头。
现在，他只想杀了江临川，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文疏哥哥……”
程雨似乎感觉到他的杀气，扯了扯他的衣袖，泪眼婆娑看着他。
“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的声音在颤抖，他知道，她还在坚守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只有回了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彻底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