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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裴迪走进来，拿出手帕轻掩口鼻，眉眼依旧温和。
他凑近看着老者，掩在帕下的薄唇溢出低低讽笑，“死了吗？”
“没有。”一旁的教众冷静回答。
“那就弄醒他。”裴迪嘱咐了一句，稍微退开身子。
从戴蒙的视线看不到教众做了什么，只是缠绕老者的锁链突然发光。
“唔嗯...”老者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微微颤抖，脑袋稍微抬起看向裴迪，一双碧蓝色眸子遍布血丝。
“很痛吧。”裴迪轻笑，“抱歉，毕竟我难得过来看你一次，你居然在睡觉。”
“...”老者没有应答，而是将视线缓缓转到戴蒙脸上。
“霍莉...”他嘶哑道，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戴蒙没有丝毫反应，静静和他对视。
而祝宝贝透过他的视线看向老者的双眸。
和记忆里不太一样，那双碧蓝色眼眸里总是带着温润的笑意，充满智慧和慈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是沧桑和冰冷。
宛若一片即将被黑暗侵蚀的海。
祝宝贝微微张口，“比其尔...”
“比其尔。”裴迪也在此时叫出了老者的名字，“你与其怀念一个死人，不如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吧，人族的神谕卷轴在哪？”
“...”比其尔声线嘶哑的笑了两声，“神谕之人陨落，卷轴销毁。”
裴迪眉眼阴鸷，一把薅住比其尔的头发冷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
“你走遍神佑大陆探寻真相，从神明手中得到人类神谕，上面记载了什么，说出来！！”
“...神明，你说神明...”比其尔悲凉的笑着，丝毫不在意头皮快被扯下来的痛楚，“神谕说，末日将临。”
“第四纪元，即将走向毁灭...”
“...”裴迪松开手，“可悲的老东西。”
“你以为世界毁灭，泰洛德一族就能从诅咒中解脱吗？”他擦拭着手中的血污，嗤笑道，“不会的，你们生生世世都要承受折磨。”
“阿西尔临死前还妄想人类能召来救世的神谕之人，可结果呢？”
“召来的都是没用的异界人，这还没多久呢就死了两个...”裴迪扔掉手中的帕子，话语里全是讽刺，“人类真的在乎魔魂之祸吗？王室花费无数资源召来所谓的异界人，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权，脱离宗教束缚罢了。”
“这样的牺牲品来多少下场都一样。”
“听说你和那个叫，”他拧眉想了想，“祝什么，死太久都忘了...”
“你跟她关系很好不是吗？”
比其尔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她是第一个被召唤来的异界人，却连净化魔魂的力量都没有，最后更是死在深渊里。”裴迪笑着摇摇头。
“一个没有净化力量的异界人，却能帮助其他国家召唤来能够净化魔魂的圣女，你觉得威斯特莱的萨耶国王，会让她活着离开深渊吗？”
“她帮助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有谁记得她，前不久洛克兰甚至下令停止对她的祭拜。”
裴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过不久，她会从人类的记忆里彻底死去。”
“...你想说什么？”比其尔嘶哑开口。
“说什么？”裴迪笑道，“比其尔，你和阿西尔都看过神谕卷轴，应该是最清醒的人类。”
“能够召来神圣天女的召唤阵只是欺骗世人的谎言，它不过是连接异世的通道，召来的都是已经死去的异界人。”
“神谕里除了预示世界末日，还有连接异世通道的阵法，除此之外，一定还写了别的。”他拍了拍比其尔的脸，“我要知道的是被你们兄弟隐瞒的内容。”
“没有别的内容了。”比其尔平静回答。
“你猜我信吗？”裴迪直起身，“为你进行灵魂搜索的人告诉了我一件很可悲的事，那个叫祝，祝宝贝的异界人，她陨落深渊也有你的原因。”
“比其尔，你为什么要帮威斯特莱王室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