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让潘小安感到好笑。
王小颖瞪大眼睛。“小安，他们真是来打仗的吗？这么多船，就不能抵抗一下？”
“唉”潘小安笑中带泪。
若打仗只比人数，谁能战胜大宋？
“小颖，羊再多，也打不过狼的。这无关人数，而在于胆量和勇气。”
接连十余轮炮击，烟雾散去，海面上一片狼藉。
“小安，船呢？”
“小颖，船都沉入海底了。”
“漩涡，是大旋涡”王小颖大叫。
“你先回船舱吧。接下来的情景，我不想你看到。”
王小颖这次很听话。她确实不够坚强。
“小安，你陪我回船舱好不好？咱们别在这里，我给你看发明。”
“快去吧，别说傻话。”
一个时辰后，海上波澜不惊。大海的胸怀，确实可以包容一切。
三百余艘海船，几乎毁灭殆尽。
潘小安没有给他们投降的机会。他厌倦了战争，他要毁灭这一切。
蓝圭趴在船板上，吓得哇哇大哭。他见敌船开来，大声求救：“我是新宋皇帝座下伏海将军，快救我啊。”
蓝圭被救上来。他坐在甲板上呕吐。
潘小安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蓝圭停止呕吐。他感受到潘小安的目光。
这目光不是得意，不是奚落，更不是嘲笑。
但这目光却更加让人难受。因为它是同情。
被敌人同情，这是最让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你就是潘小安？”
潘小安没有回答。“当个太监不好吗？”
“好，有什么好？”
“吃的好，用的好，天天待在皇帝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好吗？
你何苦跑出来带兵打仗，陷无辜士兵水深火热呢？”
蓝圭哈哈大笑。“当太监这么好，你怎么不当。”
“我没有机会啊”
“机会？机会难道不是一刀创造的吗？”蓝圭冷哼：“你知道不能做男人的苦楚吗？”
“少得了便宜卖乖，这些个士兵倒是男人。他们能享受到什么？”
“他们不是男人，他们是没用的废物。”
“把他带下去”潘小安不想和蓝圭交谈。
他们一直航行到东江岛。
岛上的宋人士兵，没有抵抗就选择了投降。也行，他们早就想投降安国，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蓝圭被潘小安释放。
潘小安给了他一条海船，五个士兵。
“回去吧，回去好好伺候你的皇帝。让他多行好事，好好善待百姓。”
蓝圭脸抽搐。
潘小安这是阳谋。他越是这样说，敌人越不会这样做。
那时候，新宋的百姓，才会盼着潘小安到来。
吴瑛瑛又跪倒在潘小安面前。她一双媚眼上下打量潘小安。
“小女子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
“给我拉下去”王小颖命令。她可是带着管束潘小安任务的。
“小颖，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我这里发号施令。”
“小安，我这是得了夫人的懿旨，不能让你再找女人。”
吴瑛瑛这个恨啊。她对水自怜：“难道我不美吗？我的美可不单单属于东江岛，我的美属于世界。”
潘小安离开东江岛。他对这个岛及岛上的人，没有半点好感。
老岛主又跑到了山坡上。“毕三，毕三，弄把阿的咖啡泡上。”
蓝圭回到明州府。
范府尹目瞪口呆。这去时六万人，回来六个人，你这是闹着玩呢？
蓝圭看出了范府尹眼里的嫌弃。“你这鸟厮竟敢小看我。此番我要是平安无事，看我怎么炮制你。”
蓝圭坐着小船，回到临安府。
他一进入皇宫，就嚎啕大哭。“陛下，小人死罪，小人死罪啊。”
赵构看着他，再也没有笑模样。
“蓝圭，你告诉朕，你为何败得如此之快？那可是三百多艘战船啊。”
“陛下，是火炮。敌人的火炮，实在太强大。”
赵构呆坐在龙椅上。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海上争雄的资本。
蓝圭被免去伏海将军之职，又回到赵构身边当差。
李明海被免去镇海将军，判了死罪。但这李明海早就葬身鱼腹。
这道惩罚的圣旨，实在过于玩笑。
而那六万大军，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赵构来到懿德宫。
邢懿看到黑脸的赵构，心悬了起来：“陛下，你不开心吗？”
赵构点点头。“皇后，我问你，潘小安到底是个什么人？”
邢懿不明所以。但海军战败的事情，她有所耳闻。
“陛下，潘小安是什么人，我了解不多。但安国的战船，确实很厉害。”
赵构听着。
“我坐过他们的海船，那海船又高又大，不知要多少人才能划的动？
我对此感到好奇，就去问船长。那船长指着烟囱说，他们的船不需要人划桨，只需要人添炭就好。”
“添炭？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的船叫做蒸汽船。说是靠着水的蒸汽，就能带动大船。”
赵构无法理解。他眼里能见到的蒸汽，只有冬季的澡盆。
至于他喝的茶，他吃的饭，多数都是常温的。
侍奉皇帝的人，不会给皇帝上热菜热茶。这要是烫到嘴，谁有命抵啊。
赵构来到御膳房。
御膳房里的厨子们在忙碌。他们要准备很多菜，这很多菜中的很多菜，多数都不会被吃一口。
但就是这样，他们还是要做很多菜。
“陛下驾到”蓝圭喊道。他的嗓子亮，喊这句话比喊救命更响。
御厨们跪倒一片。他们不明白，为何皇帝会来御膳房。
“冯大厨，你知道什么是蒸汽吗？”
冯贵慌忙回答：“陛下，蒸汽就是水烧开之后冒出的白雾。”
“那蒸汽有啥用？”
“蒸汽可以蒸馒头，蒸面条，蒸鱼蒸肉蒸菜…”
“蒸汽能带动大船吗？”
“大船这道菜…蒸汽能顶开壶盖…”
“演示给我看”
御厨冯贵赶忙打来一壶水。他小扇子把炭火扇旺。
不一会，茶壶就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而茶壶的盖，噗通噗通起来又落下。
“陛下，这就是蒸汽。”
“蒸汽的力气还是很大啊。只是不知道，要用多大的茶壶烧水，才能将船带动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