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微微睁大眼睛，她紧了紧手，故作轻松道：“晚安，这件事情你或许不应该问我。”
闻言，乔晚安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薄欢也卖了个关子，微微笑道：“问问你自己吧。”
“我可以告诉你，你确实是忘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想起来。”
从前乔晚安在晨国接受治疗的时候，薄欢也曾几次在场，所以对于她的病情也有所了解。
心理医生三番四次地告诉她乔晚安的病情不容乐观。
如果强行告诉她真相或者是逼迫她想起来时，她的情绪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同时适得其反，造成眸中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一切的事情，还得靠她自己来。
“问问我自己？”乔晚安喃喃自语着，眸中是压抑不了的痛苦和迷茫。
她有些激动地抓了抓头发，情绪处于几乎崩溃的边缘。
脑子里的确有些清晰的碎片一闪而过，但是飘渺得犹如云烟一般，怎么都抓不住，也看不见。
她猛地蹲下来，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崩溃地尖叫声。
薄欢心头一跳，她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拍乔晚安的背，感受到女人身上传来的一阵轻微的颤抖，她有些不忍心地撇开头，轻声道：“晚安，你先冷静一下，不要逼自己想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找到一个最恰当的方式来隐晦的提醒乔晚安。
乔晚安的身体还在颤抖着。
薄欢灵机一动，她眼睛一亮，微微低头，声音轻轻的：“晚安，你先什么都不要想，我给你唱首歌吧。”
没等乔晚安开口，她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安静的环境中，只剩下她空灵的声音。
乔晚安听着，忽然停止了颤抖，慢慢抬起头来。
这首歌，是当初乔晚安刚生下薄乔的时候，明明虚弱得不得了，还是非要找来纸和笔，自己编了一首摇篮曲，含着眼泪唱给薄乔听得。
记忆似乎随着这首曲子回到了五年前，大片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她迷茫的眸子慢慢变得清明，先前崩溃和发狂的神情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等到薄欢唱完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发抖的手，一滴眼泪猛地砸在手上。
薄欢递过一张纸巾，乔晚安接过，紧紧地攥在手中。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得吓人。
“欢欢，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曾经傅斯言对我的绝情和他在我这里犯下的所有罪。”
她仰了仰头，把眼泪憋回去。
“难怪乔乔叫薄乔，原来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在五年前拖着残破的身躯狼狈地逃到晨国，几乎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初我担心傅斯言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对她不利，所以我把小小的她交到你身上，托付给你，也至今还记得，当初大雪连下了几天，我的心，和天一样冷。”
乔晚安的声音几乎哽咽，一字一句艰难地从嗓子里溢出来。
薄欢眼眶湿润，她拍了拍乔晚安的背，轻声道：“没事了，晚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