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马是不是疯了！”
“我们怎么可能是匈奴人的对手！”
“我们会死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众人听卫宁答应出征，顿时一阵喧哗。
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埋怨、胆怯、恐惧和失望。
不过，他们也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们面对的将是督战队冰冷的长枪。
但他们害怕极了，仿佛只要把这些都归咎于卫宁，心里就能好过一些。
卫宁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扫过，然后挥起盘龙霸王枪，猛地砸在了一块青石板上。
“砰！”
石板被砸得粉碎，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都被吓得一激灵，顿时安静了下来。
“二百多年前！”
“我的先祖卫青与匈奴作战，七战七胜，先后收复了河朔、河套地区！”
卫宁目光深邃，似乎在追忆家族辉煌的过往。
“我们的先辈已经用他们的鲜血和长矛告诉我们，匈奴人也是人，不是不可战胜的！”
卫宁微微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六千多人。
“诸位，醒醒吧，我们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战！”
“今天，就让我带领你们，用长矛刺穿他们的身体，用大刀砍下他们的头颅，让他们看看我汉家男儿的武勇和血性。”
“我援军营，必胜！”
卫宁举起长枪斜指北方。
“我援军营，必胜！”
徐晃举起大斧激动地跟着大吼。
“我援军营，必胜！”
张辽、张黑牛也跟着大喊。
“我援军营，必胜！”
王凌和其他几路援军将官，以及六千名士卒，纷纷跟着大吼，仿佛要将身体内所有的恐惧、愤怒都释放出来。
巨大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援军大营。
“那是援军营吗?”
正坐在马车上，跟随中军前往战场的董卓，听到声音后向北看去。
“启禀州牧，正是援军大营！”
牛铺看了看北面，向董卓禀报道。
“嗯！”
“没想到他们得的士气竟然这么高，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匈奴骑兵吗？”
董卓有些诧异。
据之前华雄和李傕回报，这支援救就是一个乡民和流民临时拼凑起来的乞丐军 ，为何他们的士气会这么高。
“州牧，我想李傕应该告诉他们了！”
“我也很纳闷，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牛辅问道。
“不必了，军情紧急，如果他们能活着回来，我们就收编他们！”
董卓没有再理会援军营，反正不管援军营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吃亏。
……
卫宁等人在李傕的指引下，来到一处谷地。
当看到李傕所谓的，易守难攻的谷口，卫宁真想锤死他。
谷口这条通道有五六里长，左右都是高近百米的山丘峭壁。
援军营这六千士卒，就是排两排一字展开也铺不满这个谷口。
“这么大的谷口，那些探马是怎么做事的，简直就是谎报军情，回去非砍了他们的头不可!”
“卫司马，这事我可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李傕煞有介事地辩解，一脸的羞愧。
卫宁可没心情看他表演，赶紧带领徐晃、张辽等人了解附近的地形。
在周围看了一圈。
卫宁发现，这个地形唯一的一个优势就是，他们的位置属于上坡，可以降低匈奴军队的马速，同时也方便自己的骑兵加速。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形优势了。
卫宁等人返回队伍后，看匈奴铁骑还未出现，便让士卒原地休息以逸待劳。
没想到，话刚出口，就听到远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北方。
漫天的尘土中，一支数千人组成的骑兵队伍，如同一条黑色洪流般，向卫宁等人的方向涌来，给人铺天盖地，万马奔腾的感觉。
旌旗招展，人喊马嘶，其声势十分惊人，就连大地也为之颤抖。
看到这样骇人的一幕，援军营的士卒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心如擂鼓，面如白纸，身体抖如筛糠，有些士卒竟然连手里的兵器都拿不稳。
之前被卫宁鼓起的士气荡然无存。
“妈的，这哪里是四千多人，分明是近万人！”
徐晃、张辽愤怒得转头瞪着李傕。
而卫宁也皱起了眉头。
从对方的旗帜数量可以判断出，至少有八个千人队。
李傕看到如此多的匈奴军队也很意外。
他咽了口唾沫，也不管徐晃、张辽等人，侧头对督战队的骑兵队长低声道：“对方只要一冲锋，我们就撤！”
李傕对援军营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按照州牧的意思，不管这些人死活，只要能拖延对方的时间就行。
督战队队长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地看向援军营士卒的大好头颅。
在他眼中，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
“传我将令！”
看到援军营士卒的士气已经低到了冰点，卫宁骑着照夜玉狮子对徐晃、张辽等人大声道：“诸君有不听号令者杀！扰乱军心者杀！临阵脱逃者杀！”
“喏！”
徐晃、张辽等人大声答应。
听到这“三杀令”，那些士卒感到脖子凉飕飕的，顿时对匈奴的恐惧消减了不少。
“诸君，相信我卫宁，这场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现在，弓箭手在前，长枪兵次之，刀盾手再次之，骑兵最后。”
随着卫宁下达命令，六千多人在张辽、徐晃、王凌等人指挥下开始排兵布阵。
由于缺乏训练，这些兵卒行动起来一片嘈杂混乱，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摆好阵势，看得卫宁一头黑线。
……
刘豹带着八千骑兵一路向南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如若无人之境。
来到红豆谷后，却发现谷口有一支六千多人的兵马挡住了去路。
他举目往对面一瞧，发现这支队伍十分奇特。
旗帜五花八门，根本看不出是汉军的哪支队伍。只有少数人穿着铁甲，大多数人都是一身破衣烂衫。
当这些人排兵布阵时，顿时一片混乱。
“他们是来送死的吗？”
看到这一幕，刘豹瞪大了他那对金鱼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爷，会不会有诈呀！”
“这汉军十分奸诈，惯会用一些无耻的伎俩，王爷不得不防呀！”
一名满脸络腮胡，剃着光头的汉子提醒道。
“哼!”
刘豹眯着眼，冷哼一声：“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