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河渔歌开业有一段时间，像白衣小哥这种蹭吃蹭喝的食客，确实有不少。
但是呢，他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很深，因为他在蹭吃蹭喝的时候，还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这真踏马是个人才，想办法利用一下。”王晓凡对王德发说。
王德发过去问白衣小哥叫什么名字，说以后可能有合作的机会。
“来你们这吃饭都需要报名字吗？”白衣小哥问。
“那倒也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就不说了。”
碰见这种人，直接没法。
白衣小哥拉着原来的租客出门了，勾肩搭背的样子，让王晓凡又讨厌又感叹。
“可惜了一颗好苗子呀。”
这时，王晓凡看到隔壁“师记”的老板正在锁门。
从桃河渔歌的生意好了之后，“师记”鱼锅的生意一落千丈。
王晓凡想起那次薛盼得罪三姐时，三姐说想入股“师记”被拒绝，然后他说将来收购他们时可别后悔的事。
如今，时机到了。
他向师老板招呼了一下：“师哥过来喝杯茶。”
因为生意不好，师老板没有兴趣喝茶。
但是，王晓凡硬把他拉了过来。
茶倒上了，烟点上了。
师老板等着王晓凡说话。
王晓凡开口问：“之前我们谈的合作，你还记得不？”
师老板心里一“咯噔”，终究还是被桃和渔歌惦记上了。
王晓凡说不急，让他考虑考虑。“我是想与你合作，而不是来打劫。”
师老板说让他要回家商量商量。
王晓凡问：“你这人工和房租成本每月不低吧？”
开饭店做生意，这两个是大头，所以王晓凡出招直逼要害。
师老板问他想怎么合作。
王晓凡说：“‘师记’直接卖给桃河渔歌。”
“凭什么？”施老板的第一反应是不服气。
踏马的！
自己辛辛苦苦做餐饮十余年，今年好不容易开辟新赛道，创立了一个鳜鱼鱼锅，眼看着生意有转机，却没想到被一个嫩小子打败了。
以后，还怎么在餐饮行业混？
王晓凡说：“不凭什么，就凭我出的钱比你挣的多。”
不管是做企业还是搞创作，年龄从来不是最大的门槛。
有奶便是娘。
赚钱才是最大的说服力。
师老板踉踉跄跄地回家了。
他媳妇说：“赶紧卖吧，卖吧，留着也没啥用。”
媳妇的言语很粗暴，但是她心里账算得很清，如果这个半死不活的“师记”鱼锅继续开下去，钱是能挣那么一点点，那她就成了寡妇一样的人。
有个创业的老公，女人就算半个守寡人。
如果生意不好，那跟丧偶没有啥区别。
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完整的家。钱嘛，基本吃喝够用就好。
从长期趋势上来看，“师记”鱼锅没有扳倒桃河渔歌的可能。
师老板一个人去了小房间。
睡不着，他又给薛盼打了个电话。
这薛盼年纪轻轻，晚上睡不着，这会儿正在网吧冲浪呢。
他一看老板找自己商量卖饭店这事儿，赶紧让他打住：“不能卖，千万不能卖。”
师老板问原因。
薛盼说他想面见老板一趟。
师老板让他来家里。
薛盼说去他家里不方便，再找个地方吧。
这踏马二半夜的，能去哪地方？
“要不你来网吧？”
“网吧？我踏马都不是那上网的人，那去网吧干啥？”师老板说。
“这地方有最新的信息源，来了保证你开眼界。”
被王晓凡今天这么一谈判，师老板觉得自己老了几岁，与年轻的世界接不上轨了。
既然那小让自己去网吧，那就去一趟吧。
出门时，他特意戴了个鸭舌帽。
虽然说自己不出名，但是万一被店里的其他伙计认出来，那也不太好。
再小的老板，也是老板啊。
怎能跟那些无业游民挤在一块去上网呢？
在一个角落里，薛盼招呼师老板过去。
师老板想让薛盼出来。
薛盼不同意，又对他招手说：“老板，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这叫声很大，让网吧的所有人都扭头看他。
师老板觉得很没面子，不想过去，这薛盼却跑过来将他拉了过去。
重大新闻呀。
在天涯论坛上，有个帖子说桃河渔歌强买强卖、饥饿营销、以次充好、不守商业道德……然后罗列了很多罪状。
帖子还跟了好几张照片，确实是桃河渔歌的门头，还有一些食客吃饭的场景。
师老板问：“这是你发的吗？”
薛盼说：“我哪有这能耐呀，这是别的食客发的。”
“他们发得好，就应该这么干他。我早就怀疑他们不正当竞争，否则我们‘师记’鱼锅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好？”
师老板问这样合适不。
薛盼说没有啥不合适的，这玩意儿又不是他们花钱弄的。
“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同意桃河渔歌收购我们。我觉得，他们这一次肯定活不下去。”
师老板问他凭什么这么说。
薛盼说这就需要加点预算。
师老板不懂。
薛盼直接说了，他想找两个人再去发点桃河渔歌的负面信息。“要搞，就直接将他们搞死。”
师老板将薛盼拉到了网吧外面，问他这是谁的想法。
薛盼说是他自己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又说这是“师记”鱼锅翻盘的最好机会。
“老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站在网吧外面，师老板一连抽了三根烟。
准备抽第四根烟时，薛盼也要了一根。
“老板，搞吧！你只需要出钱，剩下的事我来办就行。”
抽完第四根烟后，师老板问需要多少钱。
薛盼说一万足够。
师板说：“踏马的，怎么这么贵？这顶你小半年的工资了。”
薛盼说：“要搞就搞一回大的，再说这是灰色产业，里面黑得很。”
抽罢第五根烟，师老板扔下烟屁股，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给你8000块钱，搞死他们。”
“行吧，我尽量给他们搞搞价，争取8000块，搞死他们。”
老板让薛盼先联系他们，然后报个计划。
薛盼说他们干这种活儿，都需要收定金。
“想现在要钱？”
薛盼说这个行业就是这个规矩。
“见到效果了给钱，否则就不干了。”师老板撂下话后，自己走了。
看着师老板的背影，薛盼笑了笑。
路是他想的，当然也得由他来做。
他早就给发帖子的人联系好了，对方是要价是5000块钱。
他之所以报价一万，一是考虑老板可能会打折；二是自己冒这么大风险，多少不得赚一点儿？
“踏马的，这风险都是我担着呢，挣他5000块钱还多？”夜色中，薛盼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