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王晓凡没算过命。
农村人，都那样，有啥可算的。
今天有人主动问了，他就随意报了一下自己的信息。
原本这信息他也是不知道的，前段不是为博杨秀清同情说自己不是亲生的嘛，后问了石若华和张淑娴，感觉自己身世真的有问题，然后就问了他妈刘爱英自己的生辰八字。
没想到，老妈记得很清楚。
当时王晓凡还不太信，刘书英还拿了一个纸包，上面写得很清楚。
风水老丝一听那八字，仿佛见了大人物一般，因为眼前这个小伙子，要么富贵如高山，要么低贱如虫鼠。
因为他是农历鬼节的半夜出生之人。
这一天出生的人，多半是野鬼托生。
这类人，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无论是哪一端，都不能随便惹。
王晓凡问老丝，看出点啥没。
老丝一抹胡子，说：“挺好的，挺好的。”
王晓凡再问，他就不再多说什么。
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分别之际，老丝说：“小兄弟，我叫廖世凡，今日有缘，再会。”
王晓凡拱拱手，说还真是有缘啊，名字中都有个“凡”字。
从松香茶楼出来，王晓凡就约了王德发。
听说许大壮今天的遭遇后，王德发沉默不语。
王晓凡不知他有啥心理负担，让他但说无妨。
王德发怕王晓凡不答应，不太想说。
徐文强说不必拘束，真不想去虎头帮也不会为难他的。
王德发摆摆手，说他肯定是想去青云县干这个差事。只要凡哥信任，他必将全力以赴。
问到最后，王德发才说了自己的想法：让王晓凡帮帮许大壮，说他犯错了，但罪不至死，让他支棱起来，以后能不能继续干木材生意，看他的造化。
徐文强问：“你为什么要帮他。”
王德发说：“我是跟着许哥混出来的，虽然他想继续做大几乎没有希望，但我也不希望他从此消失。如果你们不帮帮他，他可能就这样消失在牛津镇。”
王晓凡被王德发感动了，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王晓凡也想给许大壮提个条件。
凡事都有代价，有代价必提条件。
成年人的世界，向来如此。
三人去了许大壮家。
以前还是老板的许大壮苍老了许多。
背都驼了，提拉个拖鞋，没一点大哥的模样。
“你们还不放过我？”许大壮问。
王德发将他拉着坐下，又给大家倒水，然后给许大壮说了大家的计划。
他特意强调：“这都是凡哥的主意，我只不过是跟着跑跑腿。”
王晓凡本想让许大壮感谢王德发这个小兄弟的，但却被王德发抢先了。
他趁机也说了自己的想法，让许大壮支棱起来没事，但需要尽快与薛宝秀离婚。
许大壮一心操心木材和茶楼的生意，哪还顾得上薛宝秀？
再说，之前都不在乎，现在还在乎？是死是活关他吊事！
他直接给薛宝秀那边拨了电话，说王晓凡在这边，让她来一趟。
薛宝秀说她忙着呢，没空。
许大壮说是离婚的，现在来现在离。
薛宝秀说：“等着，马上到。”
不大一会，薛宝秀和薛盼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薛盼说：“姐夫，你可想好了，别又溜着我姐玩，还有那彩礼，你需要我们退还多少？”
许大壮说：“一分不用退，这几年你姐辛苦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
肯定有内幕。
姐弟俩不明白。
薛盼拉着王晓凡问。
王晓凡让他问王德发吧。
姐弟俩听罢，薛盼说：“既然这样，那赶紧离吧。”
薛宝秀却拉着许大壮去民政局。
许大壮说：“玛德，我都没给你领证，去个球的民政局啊。”
薛宝秀说：“就是因为没领证，所以现在要领证。”
什么？
薛宝秀脑子被驴踢了？
许大壮说：“我踏马都这样了，你还来逗我玩？”
薛宝秀说：“你他踏马现在才是真怂，不敢去与我结婚？”
啊？
“姐，你神经了？”薛盼问。
薛宝秀这个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唯有王晓凡能理解薛宝秀。他觉得她一定是认真的。
在薛宝秀这里，她确实是认真的。
之前的许大壮，是大哥，是老板，是牛津镇高高在上的人物，对她薛宝秀是碾压式的存在。
再加上身体有问题，导致他心理多少有点问题。
否则，也不会在深夜干折腾她。
现在，他跌落人间，王晓凡还能让他支棱起来，薛宝秀敢与他平起平坐了。
薛宝秀也知道，即使他以后做不大，但物质条件还是比一般人家强不少。自己真离婚了，不是还得操心挣钱的事吗？
现在正好有个自己可以控制的男人，为何不捡起来直接用呢。
薛宝秀问王晓凡，她想生个孩子，能做得到不。
王晓凡拍着胸脯，说这个不是问题，也就三五个月的事。
薛宝秀摁住王晓凡的肩膀，说：“半年内我怀不上，你要负责！”
“什么？我咋负责？”王晓凡问。
薛盼接话说：“怎么负责？阉了你给我姐报仇。”
薛宝秀说：“随你怎么负责，民政局快下班了，老许，赶紧走！”
许大壮让等等，他还穿着拖鞋呢。
薛宝秀说：“你踏马的的还讲究个啥，拖鞋就拖鞋，再晚了晚上闹不成洞房了。”
薛盼在后面说：“等等我，我也去瞧瞧。”
然后薛盼又说：“姐夫，你带钱没有？9块钱就够了。”
薛盼还说：“你这发行不中，可显老，配不上我姐……”
……
王晓凡还想回一趟桃花村，但饭店那边事情还没理顺，暂时不回去了。
薛宝秀的婚事解决了，但石若华的事情还没解决。
王晓凡决定去一趟牛津镇卫生院。
他怕牛天寿那个老驴出歪招，必须警告他一下。
玛德，牛天寿竟不在办公室，里面的职工说院长好像开会去了。
那就顺着会议室去找。
走了几步，听见牛天寿说：“今年指标紧张啊，不好安排啊。别看我们牛津镇偏远，但我们卫生院可是香饽饽……你看这也快下班了，要不咱换个地方详细说说……姑娘，你这双手不做护理可惜了……”
王晓凡不管那么，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牛天寿恼了，问：“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