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河渔歌还没完全装修好的大厨房里，王晓凡一个人在忙活。
很孤独。
他如同某位演员，一群人在台上表演，台下就一个观众。
此时的桃河渔歌也是，一群人忙活，一个人吃饭。
王晓凡尽量克制自己：淡定，淡定，拿出最好的作品。
王启专是一个人步行过来的。
他到地后，先看看停车场，再看看门头，又进去看看他题的那幅字。
“哎，感觉写得还行。”他感叹。
作为在青云县教育系统工作了20多年的老教师，他有自信的资格。
他语文教得好，字也写得好。
菜是王德发亲自端上来的。
米饭是王晓凡亲自盛的。
王启专邀大家一起过来吃。
没人过去。——一些员工觉得这老头难缠，尽给别人出难题。
王晓凡说他是客人。
门店有规定：店员不能与客人一块进餐。
王启专说：“你们一群人看着，我咋吃得下去？”
一群人也懂事，转身走了，一个不留，除了王晓凡和王德发。
如果他们不是管理人员，估计也想溜。
王启专叫他俩过来一起吃。
王晓凡还是不想。
王启专说这顿饭你准备咋收费呢。
王晓凡说免费，必须免费。
王启专说哪有请人吃饭，主人不陪的？然后让他俩赶紧坐下，一会菜都凉了。
那就坐下吧。
吃了几口，王启专表情凝重。
再吃几口，他抬头看着王晓凡，问这是他亲手做的不。
王晓凡点头，心说莫非又得罪了这老头？
王启专笑了一下，说挺好，抓紧吃，然后大吃起来。
吃罢一碗米饭，又让王德发给添了一碗。
第二碗吃罢，王启专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今天吃饭有点鲁莽，见谅。”
第二句：“我那幅字配不上你们的饭店。”
说完，也不解释，踩着水泥地走了。
王晓凡和王德发不解，这老头玩得到底是哪一出啊？
猜不透。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饭菜的质量还是很满意的。
有这个基础就行。
继续各忙各的吧，再将细节整整就可以开业了。
对了，还得联系牛津镇的风水师廖世凡，问具体哪一天开业合适。
王晓凡准备跑一趟牛津镇时，手机响了。
是王启专。
他问：“明天中午，20个人去吃饭，能应付不？”
什么？
“20个人去你们桃河渔歌吃饭，能接不？”
“能。能啊。必须能啊。”
那边说就这样定了。饭菜你负责，人员我负责。
挂了电话，王晓凡直接跳了起来，然后抱着王德发转了一圈。
我曹。
还有这好事。
“不会有坑吧？”王德发问。
“坑？什么坑？王老师像那种人吗？”王晓凡问。
经过讨论，大家一直认为，这不是坑。
这是机会。
正巧，王晓凡手机又响了。
竟是他妈刘书英。
她说：“喂，晓凡吗？喂，晓凡吗？喂喂喂……”
王晓凡说：“别喂了，我听得见。”
刘书英说，“真是神奇啊，晓凡，咱家有电话了。”
我曹。
这真是出王晓凡的意料。
三姐这女人办事，真够利索的。
刘书英还想显摆一下，王晓凡直接说了明天送20条鱼的事。
“这么快就有生意了啊？”
“我还忙着呢，你赶紧去收鱼吧。”
这边王德发安排店员赶紧整理收拾，至少明面上要做到能接客的标准。
这个晚上，王晓凡十分兴奋。
这还没开业，就来了大单子。
他忍不住找三姐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如果睡不着，就过来陪姐练几招？”
王晓凡说还是算了吧，练不好闪了腰身，明天咋接客？
挂了三姐的电话，王晓凡想去找一下杨秀清。
“对啊，必须要告诉她。桃河渔歌也有她的股份，感情股。”
杨秀清当然很高兴，在电话里邀请他出来走一走。
杨秀清不太关注桃河渔歌，她只是关心过几天就要上去新州上大学，那时她与王晓凡可能越来越远。
这个王晓凡啊，不上大学真是一大遗憾啊。
王晓凡呢，也感觉到了这种情绪，毕竟前天晚上在牛玉华那刚刚体验过。
有些东西，就是命。
没办法。
这时，有风从桃河吹来，让空气中多了一丝梁爽。
王晓凡想都没想，直接摁住了杨秀清。
……
一番操作下来，两人更是不舍了。
又走了几步，却无话可说。
感情浓了，不说话也是一种美。
但王晓凡感觉背后有人。——只要他的耳朵竖起来，就不是普通人的听力水平。
难道有人想突袭？
走到一棵大树后，王晓凡一把将杨秀清拉住到自己臂弯里。
杨秀清以为他想玩点花样，闭上了眼。
王晓凡却拉住了另外一个女孩。
却是牛玉灵。
这丫头刚才就看见了王晓凡，想给他打招呼，但他却与杨秀清在玩亲密的采样测试游戏。
她不甘心，只好一路跟随。
王晓凡还以为是坏人呢。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牛玉灵不太爱说话，这时却看得清现实。
她说：“嫂子好。”
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王晓凡解释。
杨秀清也解释。
牛玉灵心说：“都踏马这样了，还解释什么？”
杨秀清直接害羞了，说她先回去了。
也不知为啥，她与王晓凡的关系，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当然，牛玉华可能知道一点点。
可能在杨秀清潜意识里，她与王晓凡将来走的就是两条路，不可能有交集。
她二叔杨立家就是例子。他与当年的女同学，几乎没有了联系。
即使有，也是那些女同学成为了二叔的下属。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毕业后成为了王晓凡的下属？”
在回家的路上，杨秀清想到一个问题。
……
这边，王晓凡想送牛玉灵回家。
她却说不用了。
王晓凡一看，这是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我有啥资格生气？”牛玉灵说。
王晓凡明白，越是说自己没生气的人，可能越在生气。
他说：“她过几天就要去上大学了，我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
牛玉灵问：“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
呵呵。
这问题问得有点意思。
王晓凡说：“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样的，有谁会喜欢呢？刚才那同学，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没考上大学而已。哎。”
牛玉灵又开始安慰他说：“人品比学历重要，真的，我不骗你。”
王晓凡想到了牛天寿，苦笑一下，说：“我送你回家吧。”
牛玉灵却说：“我偏不回家，你也陪我走一走吧！”
尼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