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九儿的震惊以及问题,温婉没有理会,不过看到云霜一脸好奇的时候,她还是继续说道:“众生之阵,全名应该叫护佑众生之阵,是天狐始祖为了护佑他所在的混沌界众生所创造出来的绝世之阵。”
天九儿红唇微张,因为她也不知道众生之阵的全名,而温婉竟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还要详细,到底谁才是天狐始祖的人啊?
若是让天九儿知道温婉的真实身份,她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因为只有敌人才会更加的了解自己。
而这时,沐青衣眸光微闪,她看向天九儿,开口道:“天堂的目的是打破所有大世界的世界壁垒,将所有大世界融合成一个超级世界,众生之阵,是为了庇护天神以下的生灵?”
天九儿微微点头。
“既然你想着要庇护众生,可为何要对自己的族人如此残忍?”
这时,慕容忍不住说话了,,哪怕天貂族真的有为诸天苍生着想的意思,但吞噬天妖妖的事,她始终都忘不了。
面对慕容的质问,天九儿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说道:“这方混沌,从来就没有天貂族,一开始,有的就是我和八位哥哥以及小弟,除了我们意外,所有的天貂族,都是因为一场意外才诞生的。”
“在天地初开之时,诸天万灵还未诞生之际,我们兄妹十人早就推算到在大概四百亿年后,这方混沌会迎来一场浩劫,但这里如同一方牢笼,我们离不开,于是我们动手将诸多大世界融合在一起。但在这个过程中,惊动了混沌大道,大道降下天罚,最终的结果便是世界融合失败,我们兄妹十人也遭受重创,身上真血洒出,进入了其他大世界。这些真血与天地元气结合,孕育出了新的生命,就是如今的天貂族。”
“在天罚之中,我们兄妹十人侥幸逃脱,带着那方失败的世界,遁入了时空夹缝,但伤势过重,陷入了沉睡。”
“因为其他哥哥和弟弟在天罚之中都在刻意的保护我,所以我的伤势是十人当中最轻的,仍旧保留一丝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界的一尊神帝无意间闯入将我惊醒,我将这方世界的真相告知他,并提出了‘天堂计划’,也就是将诸天万界融合在一起,但经过第一次的教训,便有了炼制‘那件东西’的任务。”
“而要将诸天万界融合,单靠神帝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们兄妹十人便需要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但我们伤势太重,若仅靠沉睡恢复力量,需要的时间何止千亿年?”
“等我们恢复力量的时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们要尽快恢复力量,而回收真血,便是最简单的捷径。”
“你们口中的天妖妖乃至天貂族,其实本来就是我们的力量,我们回收自己的力量,何来残忍一说?”
“难道要坐等大劫降临吗?”
天九儿说了很多话,她的话中有着大量的信息,天堂建立的初衷、天貂族的来历、乃至纪元大劫,都能够在天九儿的话中了解到。
慕容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换位思考,若换做是她,她会怎么做?
这并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你们可以恨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天九儿再次开口,吞噬天妖妖恢复力量,她并不后悔,就算再选一次,她也会这么做。
“并且,若是我们计划成功了,我们自然会有办法复活一切为此做出过贡献的人。”
天九儿眼神无比坚毅,倘若他们的计划能够成功,那就说明有人超脱了混沌,成为混沌境的存在,到时候,复活陨落之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不成功,那诸天万界依然会在大劫之下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到那时候,什么恩怨情仇还有什么意义?
“如今众生之阵的阵盘即将炼制成功,我诚挚的邀请你们,加入我们,一起完成这伟大的壮举。”
天九儿目光看向沐青衣,她知道,现在人族一切都由眼前这个女子说了算,只要沐青衣答应,那往日天堂与人族的恩怨,便可以慢慢的化解。
“不可能成功的!”
就在这时,温婉开口了。
“为什么?”
天九儿秀眉微蹙,眼前这个女子非常神秘,就连自己也看不透,而且她还认识天狐大人,她的话,分量很重。
“诸天万界乃是这方混沌大道制定的概念,若真的将所有大世界的世界壁垒打破,只会让混沌大道认为有强大的外力干扰,为了清除一切混沌之外的力量,纪元大劫只会提前到来。”
“纪元大劫,就如同混沌境在出手,你觉得你们炼制的阵盘,能够超脱混沌吗?”
温婉看着天九儿,缓缓开口道。
其实她还有话没有说完,若是有混沌真境强者出手,自然可以庇护众生。
但她乃是深渊生灵,不能动手,否则只会让纪元大劫变得更加猛烈。
那时候,本来破道可以活过大劫,也会一切被清算。
温婉的话让天九儿脸色一变,她连忙说道:“不对,我们兄妹十人推演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所谓的推演,只不过是截取未来无限可能之一的片段,你们兄妹十人的实力,还无法精确的抓取未来一定发生的事实。”
温婉毫不留情开口打击,但天九儿依然不愿意相信,直到云霜开口说道:“天九儿,温婉说的,是对的。”
“怎么会?”
天九儿此刻仿佛天都要塌了,温婉说的话她可以不信,但云霜说的话,她信。
因为云霜的父亲有多强,她是见过的。
她那两个已经形神俱灭的三哥和十弟,只不过是挥挥手就复活了。
随手复活破道生灵,这样的手段,她只在天狐始祖那里见到过。
所以说,云霜的父亲至少也是混沌真境的恐怖存在,甚至可能还要强大。
但不管如何,云霜的话基本就相当于那位前辈说的话,云霜说温婉的话可以相信,那就可以相信。
“难道说……这么多年的谋划和努力,都是白费?”
天九儿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因为若是根据温婉所说的,他们真的打破了所有大世界的世界壁垒,不仅拯救不了诸天众生,还会亲自加速诸天众生的死亡,这违背了他们的初衷。
众人看向天九儿,眼神不由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这对天九儿来说,绝对是最为残酷的打击。
肱股走到天九儿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的错了吗?”天九儿抬头看向肱股,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用武力强上,并且只是为了恢复力量,但她也将自己守护了无数年的处子之身交给了他,或许现在还谈不上爱上之类的话,但好感还是有的。
肱股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你初心是好的,并且,这不是还未酿成大祸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也是你们人族的话吗?”天九儿问道。
肱股笑着说是。
“所以我们现在还要和天堂干仗吗?”
这时,破军开口问道。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让他尴尬了起来。
“这不是那几个人都没死,我们和世界的天道也融合不了啊。”破军开口解释道。
他口中的那几个人,自然就是同在一个大世界晋升神帝的人。
“你们放心,我回去以后会让他们放弃他们的世界的。”
天九儿开口道。
“他们就这么听话?”
破军不信,放弃世界,就相当于斩去自己一条手臂,对战力有着很大影响的,谁会放弃?
“我的话,在天堂还是很有分量的。再说了,又不是不可以另寻他界。”
天九儿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显然方才的打击,还未彻底缓过来。
天九儿没有多留,很快就离开的沧源界。
而肱股则是待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去就去,这次是我命你潜伏天堂的。”
沐青衣开口说道。
肱股闻言不由一喜,对着沐青衣行一礼后,就连忙追了上去。
混沌之外,天九儿并没有远去,看到肱股的身影时,内心的难过才缓和了许多。
“我……”
肱股看到天九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九儿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走过去挽起他的手臂,带着他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