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路筠尧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季柠月会在这里？
该不是她又......又拿了他家钥匙的门擅自进来了吧？
路筠尧没有立刻地拆穿她，“麻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下次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
“那个......筠尧，我......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早餐，你下楼就可以吃了。”季柠月把手里的醒酒汤放到桌上上，“一会儿你记得喝，我先下去了。”
怕是她在这他不好起身穿衣服，季柠月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路筠尧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等穿好衣服再走出来，无意瞥到，阳台外正晾晒着他昨天穿的那一套衣服。
想必是季柠月帮他洗的。
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跟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可以生活自理，不需要麻烦她，从过去在K国到现在，还是没办法说得听。
她一个市长家的千金小姐，喜欢她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排成长队，为什么她就偏偏要来他这找苦头吃。
路筠尧走到桌前准备拿起那碗醒酒汤，突然注意到，原本放在了床头柜子上他和靳甜心的那张合照，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住了。
他伸手想去立好，手伸到半空，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立不立好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也不在这了。
或许，也不会再回来。
路筠尧拿过那碗那碗还有点温热的解酒汤，一饮而尽。
拿着空碗刚走到楼下，没想到季柠月还在。
她站在厨房里，正忙着煎蛋。
路筠尧就这么定定站在原地，看出了神。
还记得，她在的时候——
偶尔她会比自己早起，在楼下忙着为他准备早餐，他下楼看见了，总是故意使坏地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两个人小打小闹地腻歪了会儿，等早餐做好了，他匆匆咬了几口就出门了。
季柠月此时身上穿的那件围裙，是她穿的。
粉嫩嫩的kitty图案，是她的最爱。
甚至因为身边多了她的存在，房间的格调还有整个屋子，都多了很多粉嫩的小玩意儿。
路筠尧经常取笑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偏爱这些粉色系的小卡通，靳甜心气鼓鼓着腮帮子，反驳他，“这叫有童心好不好？我就是喜欢当个小孩子，你不也照样喜欢我。”
是啊，不管她真是个小孩子，还是平时有多任性，他不就是偏爱她这一点吗？
那个傻乎乎的笨蛋，总是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人好......他怎么舍得不喜欢她，不宠着她。
又想起她了......哪怕她人不在这，也仿佛这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筠尧，筠尧？”
“嗯？怎么了？”
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季柠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煎好了蛋，端出来了。
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噢，没有。”路筠尧收回了目光。
径直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路筠尧，醒醒吧，她不是甜心，那个善解人意，独一无二的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他非要把她给赶走的，是他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离开她的......
“筠尧，你多吃点。”
季柠月坐在路筠尧的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个两个大肉包子放到他的碗里。
虽然这不是她亲手包的，但也是很难才排队买到的。
她一直守在他身边，这是让旁人帮买回来的。
特别好吃，在A市很有名的一家包子铺。
路筠尧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他拿起筷子，犹豫了下，又再次放下，“柠月。”
“嗯？怎么了？”
“我家的钥匙......你一直带在身上吧。”
季柠月紧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拿出来吧，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了......你偷偷过来帮我打扫过几次卫生的事，我都知道......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依旧视你为朋友，但，也只限于朋友。”
“筠尧，我......我只是关心你......难道，这也有错吗？如果昨晚不是我来这里找你，说不定你一个人倒在地上生病着凉了都不会被人发现，我......”
“我相信阿阳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路筠尧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是完全喝断了片。
在冷忆阳送他回家那一段，他还是有记忆的。
季柠月垂下了眼帘，多余的解释，还是多余。
她拿过自己随身的小包包，从一大串钥匙里，取出了那一把最显眼的。
颤抖着放在了桌上。
季柠月没有再偷偷配其他的钥匙，这是唯一的一把。
以前，她配这钥匙的时候，路筠尧虽然知道，也从来不会说她什么，可自从有了靳甜心......她就算是想来看看他，都要千方百计，他还总是各种找理由拒绝她来。
为的，还不是跟靳甜心的二人世界。
她那么拼命地讨好他，结果......还是一文不值。
他对她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漠了，她真的还能挽回这一切吗？
早知道他今天一觉醒来还是对她这样的态度，昨晚就干脆和他发生点什么，至少能让他对自己负责任，他哪都跑不掉了。
她只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卑鄙小人，她不会把心思加害到他的身上，她只是单纯的讨厌靳甜心，不想让他恨她，才放弃了所想的那一步。
季柠月紧咬着下唇，眼含着泪花，委屈极了。
路筠尧抽过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别哭了......柠月，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感情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分半给你。”
他又如何不知季柠月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可，这样的情愫，如果不尽快地斩断，继续地犹豫，只不过是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罢了。
即使路筠尧和靳甜心真的分开了，即使此时就是有这样一个待他很好的女孩，她体贴，她温柔，她拥有所有最美好的模样，他还是没有办法转移了那份专属的感情。
爱一旦深入到了骨子里，再想去爱上另一个人，其实是更痛苦的抉择。
他做不到，他真的不愿负了靳甜心。
那一声声甜蜜的誓言还仿佛萦绕耳边，她的好，她的笑，全都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挥之不去，难以忘记。
最后，季柠月还是打电话让自己家司机过来接她了，路筠尧也要去医院了，他答应过有时间会请她吃饭，仅此而已。
季柠月虽然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无论怎么做，她还是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