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怀南县快上高速时，乔岩让许强停车。靠在路边想了许久，拨通了戴国成的电话。
“老师，没打扰您休息吧？”
戴国成似乎在等着乔岩，语气低沉地道：“没，你过来吧。”
“好的，四十分钟后到。”
乔岩本打算就这样离开，转念一想应该和戴国成道个别，毕竟相处一场。不管怎么样，戴国成待他不错，这份情，值得维护延续。
到了住处，乔岩敲开门，戴国成将其带进了书房，如同办公室的格局，坐在转椅上盯着他故意问道：“有事？”
这么一问，乔岩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省委常委会的事情，他能知道，对方更能提早知道。尤其是涉及人事调整的事，早就从犄角旮旯传到他耳朵里。
乔岩与其对视片刻，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饱含深情道：“老师，感谢您一年多来的栽培和厚爱，没有您，也没有我乔岩的今天。从内心讲，我还是愿意继续跟着您干，可……”
乔岩哽噎，戴国成有所触动，压了压手示意坐下，掏出烟递上，自顾点燃道：“乔岩啊，你是个有能力重感情且聪明的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先并不看好你，但后来的种种，改变了我的看法。你干得越好，越留不住你，今晚能过来见我一面，说明你心里有我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如此，官场亦如此。省委调你到景阳市，自然有上面的考虑，就是有些太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景阳市全省排名第二，是经济强市，临江县人口多，产业强，底子厚，比雄关县不知强多少倍。你又是学新闻出身，到宣传部工作合情合理。如此看，省里是在重用你。”
“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干部，就是不管放到什么位置都能应对自如，大放异彩。去了那边好好干，市委书记张亚伟人不错，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你俩走到一起应该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乔岩点头道：“老师，不管我走到哪，咱俩这段师生情是无法改变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安排，一个电话立马过来，保证全力为您服务。”
戴国成微微一笑，感叹一声道：“哎呀！以后打篮球就少了一个好队员，那天还和肖桂生说，周末好好打一场。”
乔岩立马道：“只要时间允许，我一定过去陪您。”
戴国成沉默了，过了许久起身走到跟前拍了拍肩膀欲言又止，然后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举起手悬在空中半天，挥了挥道：“行了，你走吧。”
乔岩缓缓起身，又冲着鞠了一躬，戴国成自始至终没回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是为痛失一个得力干将而惋惜，还是由乔岩联想到自己而彷徨，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从戴国成住所出来后，乔岩又去见了蔡晓宁。蔡晓宁也是刚刚得知的，对他的调动异常震惊，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蔡晓宁今晚喝了点酒，看着乔岩倍感惋惜，痛心疾首道：“乔岩，不知道省里为何如此安排，从我内心讲真心舍不得你走，今天晚上咱们还谋划着云谷湾的未来，突然就……我给王省长打电话了，他没接，回头见了面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晓宁和戴国成比起来，缺乏老练，略显稚嫩，或许他不愿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就单纯地想干一番事业。乔岩突然离开，来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沉不住气。
俩人接触虽然短暂，但三观合，都属于事业型人物。今晚和众多企业家吃饭的时候，还不遗余力推荐乔岩，各种变着花样夸。没想到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乔岩与蔡晓宁的说话方式与戴国成不同，直截了当道：“蔡市长，省里如此安排肯定有一定道理，您也不必给王省长打电话了，让他如何回答，不是给他出难题嘛。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在某些事上他没有决定权。咱们可能是短暂离开，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又走到一起了，到时候，我再跟着您好好干。”
蔡晓宁是性情中人，由衷地道：“你们北方领导干部思维方式和办事方法不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实事的，还打算全国科技峰会结束后让你南下挂职锻炼，看来是没机会了。好吧，去了那边也要多多关注云清市，有时间就回来，不一定是谈工作，咱们坐下来聊聊天也挺好。在南江省，你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乔岩微微一笑道：“能和您这样的领导做朋友，是我的荣幸。等那边安顿好后，再过来看望您。我朋友在夏州弄了个地方，专门请了个粤菜厨师，欢迎您和季省长随时光临。”
临走时，蔡晓宁突然叫住道：“你走了，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人？”
乔岩愣怔片刻道：“蔡市长，我对其他人不是太了解，所以……不好意思。”
蔡晓宁看着他没说什么，伸出手用力一握道：“好，后会有期。”
回到夏州市，已是凌晨一点。乔岩直接来到高梵住处，按下门铃的时候，住在对面的江盛光速跑了出来，看到是他才算松懈下来，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关上了门。
门打开后，乔岩正准备张开双臂拥抱，看到是谷静，赶忙尴尬地收回来。语无伦次道：“那……那什么，高梵不在吗？”
谷静被乔岩的举动吓了一跳，脸颊微微泛红低头不语，赶忙站到一边让出通道。
乔岩进了门换好拖鞋脱掉外套，蹑手蹑脚来到卧室，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高梵正在熟睡。悄悄地凑到脸前，不匀称的喘息声让高梵猛地惊醒，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当看清是乔岩时，上前捶打着道：“吓死我了，你怎么悄悄地跑回来了？”
乔岩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想你了呗，所以就回来了呗。”
高梵抱着他开心地道：“刚才还在梦里见到你了，没想到就回来了。”
乔岩在额头上亲吻了下道：“我去洗个澡，马上回来。”
从卫生间出来，乔岩迫不及待钻进被窝，男人的体温和女人完全不一样，高梵被他冰的连连后退，他则主动靠近，俩人一来一回玩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