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之却猛地低下头靠近她，将脸直接怼到她眼前，“比如，再肤浅一点。”
顾钦玖似乎有点懂了，不确定问道：“脸吗？”
“嗯，钦钦喜欢吗？”
顾钦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喜欢，你很好看。”
见他眼底浮上笑意，她犹豫了几秒继续补充，“比小尘还好看。”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纪北之愣了一会。
“不要伤心了，你很好。”
她安慰人的方式笨拙至极，可真挚清澈的眼神和简单毫无修饰的语言却总是让人破防动容。
纪北之笑着揉着她的发丝，“嗯，不伤心了。”
祁年没过多久就来找她们。
“师父给纪爷爷检查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小玖我们回去，师父想你了。”
两人回到大厅就听见了一句凉飕飕的警告。
“祁凉？”
明明没有呵斥，但只是一个眼神，再加上师父叫自己大名的压迫感，祁凉直接端正坐直，边调整边念家规第二条。
“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祁原寒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嘴上应承，下次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的眼神在看到纪北之和顾钦玖并肩而来的身影时一沉，柔声唤道：“小玖，过来。”
顾钦玖走过去，懒懒地倚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像是没骨头似的。
惹得祁原寒又在她脸上故作生气地捏了一把，“你啊你。”
祈年祁询祁凉三人早就对师父的双标见怪不怪，所有规矩在小玖身上都是可以被打破了，反正也正合了他们的意。
规矩道理什么的，凭什么束缚小玖？
纪北之目光触及到主位上的男人，却不妨和他对上。
两道视线相碰，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相让，谁也没占得了上风。
最终还是纪北之率先收回视线。
钦钦的师父，对自己的敌意很大，不只是简单的醋意。
不过好消息是，也只是出于亲情。
顾钦玖和顾尘准备在这住两天，因此几人一块送行纪老爷子两人。
祁原寒在两人上车前叫住了纪北之，说是落了一味药材。
两人走到门边的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祁原寒才暴露目的，全然没有了面对顾钦玖的宠溺温柔，反而比平日里还更要冷漠。
还夹带着莫名的仇视，似是纠结挣扎了数十秒，最终才将眼底的敌意消去了些，带着无奈，“她喜欢你，我不想让她伤心。”
“不过她还没确定心意，你确定要一直等？”
“等。”
“如果要足够久呢？”
纪北之眉间染笑，像是想到了某位迟钝的小家伙，“多久都等。”
原以为祁原寒会阻止提出让他远离，可他并没有，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他的脖颈处，那里空无一物。
后又像确定了什么，微微松口。
“那就守好你的秘密，别让她知道。”
尽管最心底的梦境被他所知，纪北之也没有丝毫慌乱，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肯定。
“你知道，所以不是梦。”
祁原寒没有回答，只是再次警告。
“如果她因为你再次失控，你明白我的意思。”
原本有所怀疑的可能性因为他这句话加深，纪北之此刻也有些看不清前路的茫然，可还是重重承诺。
“我会护好她。”
祁原寒放不下心，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看好你的东西，特别是那条项链。”
直到回到家后纪北之都还是有些恍惚，他知道的太多，甚至知道那条项链的所在。
当他说出自己并没有那条项链时，明眼看到祁原寒怔在了原地，过了几秒像是在接受这个事实。
又像后知后觉明白了项链的去处，不过自己问起时他并没有告知。
“你不知道最好。”
这是他对自己的回答。
即便很想查明项链所在之地，可祁原寒不会做出伤害钦钦的事，他既然警告了自己，那最好就不用查清，否则只会对钦钦不利。
可梦境的事，他的态度只是让自己守好那些画，并没有阻止。
想到自己这几年来的梦境，他似乎知道从哪里查起了。
饭后，祁原寒和顾钦玖在后院散步。
“就是他了吗？”
听着师父莫名出口的话，顾钦玖却听懂了，先是点头，后又不确定摇头。
“我还要确定最后一件事。”
祁原寒脚步一顿，在她脸上环视了一圈。
似乎是确定什么后，松了口气。
顾钦玖突然问道：“师父觉得他怎么样？”
祁原寒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小玖觉得呢？”
“很好。”
顾钦玖脑海中浮现过往种种，嘴边染上笑意，“他很好。”
“小玖觉得好，师父就也觉得好。”
“可你不喜欢他，对吗？”
顾钦玖郑重地抬头望向他，眼底分明没有一丝疑虑。
祁原寒也不加掩饰，“嗯，师父不喜欢他。”
顾钦玖能感觉到他对纪北之的敌意全然不像是哥哥们和小尘对纪北之的醋意和警戒，却也没有多问，只道：“那师父会反对吗？”
祁原寒闻言突然笑了，那双异常清冷的双眸此刻却温柔地注视她，手掌握住她的整个后脑勺，手指轻轻揉着她耳后的头发。
像在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一般，眷恋不舍。
“小玖真心喜欢，他也喜欢你，师父不会反对，而且...”
他逗弄地掐着她的腮帮，“无论以后谁成为小玖的伴侣，师父都不会喜欢他，与他是谁无关。”
顾钦玖挑眉，配合道：“那我以后就少让他出现在师父面前。”
“嗯。”
凉风吹过，祁原寒握住她的两手，放在手心给她捂着，嗔怪道。
“以后小玖有了伴侣，可不能像这次一样一个月才来看师父一次，否则我就要反对了。”
顾钦玖唇角勾起，“不会，这次是我的错。”
“那罚我的小徒儿给师父做道菜。”
“我只会番茄炒蛋。”
“就这一道，够了。”
“你吃过的，不好吃。”
“师父觉得好吃。”
“难吃不准说。”
“好~”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传出来的交谈声也慢慢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