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舒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她的人生字典中，从来就没有“圣母”这两个字，睚眦必报算是她的标签之一。
歪心思打到了她身上，她冷笑一声，胆子确实挺大的，还当她是原主那个包子性格吗？
娇娇也并不是什么“大学生”不过是A市一所中专还没毕业的小妹妹，准确的说是还没毕业的小太妹。
陆博容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柳云舒正看着娇娇发来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
“喂？柳小姐？我这边想跟柳小姐确认一下，柳小姐想要怎么处理爆料人，就是那个娇娇。”
“或者说，柳小姐想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
这话说得隐晦，潜台词是柳云舒想怎么解决这事儿，他就怎么办。
陆大律师原本是不可能用这种姿态对一个小明星的，谁让许大总裁发了话。
这案子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还得听对方的意见？这种事在陆博容身上，没听说过。
“陆大律师能办到什么程度？”柳云舒想了想：“我想娇娇这种女孩子未必敢对我下手吧，陆大律师觉得呢？”
这小姑娘，话里话外原来是在点他呢，陆博容扯了扯领带，还以为这是许菩萨养着的娇贵金丝雀呢。
许赫在他们圈子里，一贯以洁身自好着称，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亲的热的，于是几个亲近许赫的朋友们私下里都叫他许菩萨。
他们那圈子里，养只金丝雀不算什么太过火的事，毕竟食色性也。
可许菩萨突然养了只金丝雀这事儿，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陆博容第一次被许赫深夜叫到警局的时候就知道许赫这朵高岭之花，被人折下来了。
一开始陆博容还以为是哪家的豪门贵女，谁知道到了警局，一看那人才知道，是个刚从十八线火了的小明星。
长得是挺好看的，也是真的挺能打的。
原先还以为许赫想通了，开了荤走个过场，叫他去帮着处理一次，彰显男人的魅力，好叫那个小明星死心塌地。
没想到接连几次全都交给了陆博容，这么上心，原来这不是金丝雀啊，这看着是要认真的样子。
不过小明星，配许菩萨那个家世多少还是差了点意思。
陆博容自己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才发现，柳云舒配许赫，那真是绝配，天仙配，甚至许赫还有些配不上柳云舒。
他十分嫌弃自己当时对柳云舒的看法，肤浅，实在是太肤浅了。
“柳小姐想办到什么程度都可以，全看柳小姐的意思。”
这话没托大，一个许赫一个陆博容，加在一起那真是办到什么程度都可以。
“不要留活路。”
不要留活路了，挺麻烦的，娇娇和她背后的人一样麻烦，这笔账她记住了，抽个空要去算一算了。
陆博容惊了，这小姑娘，原本以为她会心软放对方一马呢，或者是做个差不多，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原来还是个狠角儿。
“那个娇娇呢？也不留活路了？”他拿不准柳云舒的意思又问了一次。
“她啊，我觉得人都应该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的，法律怎么判就怎么办吧。”
这已经是给小姑娘留了情面，娇娇那副小人相，未来难保不会吃牢饭，就算不栽在她手里，也会栽在其他人手里。
在看相这事儿上，柳云舒一向十分自信，从不怀疑自己，她没出过错，娇娇这姑娘有的是为自己行为埋单的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主谋并不是娇娇。
“过段时间，也许还要麻烦陆大律师呢，这段时间有空的话，我请陆大律师吃个便饭？”
这话听着客气，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
“好说，叫许菩萨，不，到时候叫许赫一起。”
柳云舒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一直默默跟着柳云舒的白漠缩了缩脖子，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她，阎王这名字，可不是白喊的。
***
白漠看着坐在咖啡厅里端着一杯冰美式发着呆的柳云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阎王，该还债，哦不，该完成KpI了。”
白漠跟着柳云舒也学会了不少词儿，比如这个KpI。
要不是上面催得紧，他是绝对不会来催柳云舒的，时威也是的，身为鬼王，不敢来催柳云舒，就把这种危险的活儿都交给他们这群可怜巴巴的鬼差。
唉，命真苦，比柳云舒手里那杯冰美式还要苦。
“不急，今天就交。”
不仅能交，还能交一份大的。
咖啡厅里的其他人看不到白漠，远远看过来，还以为那个穿着神秘，室内戴着墨镜的女人在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不久，就传来了那熟悉的铃声：“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
柳云舒挂断电话，走了出去。
来接她的是江嘉泽。
江嘉泽毕恭毕敬地把柳云舒请上车，指了指放在后排的那一大包东西：“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我准备的那些东西。”
“如果不对的话，我们现在去采购应该还来得及。”
柳云舒翻了翻，确实还少一样东西，不过等到了江家在准备也来得及。
江家的小女儿江玉珂，平时被安置在江家的另一栋别墅里。
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照料，不和江家人住在一起倒不是江家人不愿意，而是江玉珂有些情况江家人处理不了。
“这事儿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突然有一天我那个妹妹，走到我们家放着的那个钟前面，指着表针，说不出话来。”
“当时我爸妈挺忙的，照顾我妹妹的阿姨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江嘉泽说起这段过往的时候言语间有些愧疚，这事儿成了全家人的噩梦。
他时常会想，如果当时早一点发现不对劲，现在会不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
“一开始我们都没当回事，以为是小孩子调皮，也挺正常的小孩子天马行空嘛，做一点奇怪的举动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阿姨哄她回去睡觉了。”
事情的变故，也就出在那一晚。
那一晚，被江玉珂指过的钟，突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