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江玉珂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柳云舒只看得到一片空地。
绿色的长满小草的空地。
凑近江玉珂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少女生的标志，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惹人怜爱。
江玉珂有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感受到柳云舒走到身边，她好奇地转过身看着柳云舒。
那双眼睛仿佛泛着泪花，怔怔地看着柳云舒，不过她与柳云舒对视一秒后，那双眼睛突然流出血泪。
血泪挂在她的脸上，滴落在她白色的裙子上，仿佛开出一朵一朵血花。
她的眼白被染红，双目猩红，用两根食指放在嘴唇边，用食指撑开嘴角，做了个诡异的笑。
准确的说，是对着柳云舒做了个诡异的笑，一边笑还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盯着柳云舒。
哪还有半点之前我见犹怜的感觉？
见柳云舒没什么反应，她好像有些急了，用沙哑的声音问着：“你……也想插手？”
那声音听起来不太像是花季少女的声音，更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怎么？我碰不得？”柳云舒反问道，她不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认出来了自己，毕竟她这张脸就是她的招牌，按理说她们不应该认不出来。
“你……碰得起？吾已经在此……已经在此……已经在此……”
看来他并不认识自己，柳云舒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妖魔鬼怪都这么没见识吗？
江玉珂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柳云舒觉得有些好笑：“记不住了吧？来，我帮你数一数，你在这里啊超过二十年了，要想再投胎估计有点麻烦。”
“听明白了吗？怕你听不明白，我再跟你说一遍，要想再投胎的话，估计有点麻烦。”
被困太久，通常会失去记忆和智商，柳云舒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得懂。
江玉珂听完后再也不说话了，又恢复了那种活死人的状态。
啧，有趣，果然已经痴傻了。
她倒是不怎么怕这种场面，可在她身边的江嘉泽就不同了，突然看到自己的妹妹又陷入癫狂的状态，甚至出现那诡异的声音，古怪的对话。
这场面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十分炸裂的，他那妹妹已经有多久没有说过这样完整的话了，可惜说出来的，都有些古怪。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柳小姐，这……”
江嘉泽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改口：“柳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语气多少有些惊恐，说话结结巴巴的，纵使江嘉泽一直自诩见过无数大场面，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视觉冲击。
实在是太古怪了，他的后背生出一阵冷汗。
“嗯，她怕我啊，看不出来吗？”
柳云舒的脸上还是一样没什么表情，她说完之后也不管身边呆若木鸡的江嘉泽，低头从那包东西里翻出来一瓶朱砂。
她一手拿着那瓶朱砂，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
那把银色的小刀的刀柄上绕着一条小蛇。
“帮我个忙。”
他吞了吞口水，看着那把刀，不会是……
“柳大师，不会是要让我用这把刀……”
“想什么呢？用这把刀，划破我右手的中指。”
同为艺人，江嘉泽十分了解，女艺人的手就是她们的第二张脸，他有些担心：“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会留下疤痕吧。”
虽然知道这是在救自己的妹妹，但终归还是不忍心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不救你妹妹了？”柳云舒突然来了兴致，挑着眉看着江嘉泽，这位影帝，还挺善良。
“艺人最重要的是……”
她不想再听江嘉泽后面的话，开口打断了江嘉泽：“那就多给我加点钱。”
江嘉泽：……
***
最终江嘉泽还是鼓起勇气，攥着那把刀在柳云舒的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
柳云舒皱眉看着那道小伤口：“用点力气，没吃饭吗？又不是划你自己。”
江嘉泽这才哆哆嗦嗦用了些力气，伤口太深，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白骨，柳云舒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了。”
她打开装着朱砂的瓶子，将那些血挤在朱砂中，过了不久朱砂与她的血混在一起，和成了红色的泥。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将血抹在那把刀的刀柄上，她的血正好抹在了那蛇的眼睛上，江嘉泽看过去，那条蛇好像活了一样，眼睛发着红光。
“柳大师，这是？”
江嘉泽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这是朱砂啊，不知道吗？《神农本草经》里记载着的第一味药，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久服通神明。”
柳云舒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耐着性子给江嘉泽解释了几句朱砂的功效。
她这一番操作制成的东西，算是她画符用的墨。
她算是活着的鬼差，她的血对这些鬼魅妖魔有些震慑的功效，能稍稍压制对方的能力，如果加朱砂画成符最是好用。
但后面这些不适合告诉那位影帝先生。
眼看着江嘉泽要开口继续问下去，柳云舒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秦始皇活着的时候，一直对朱砂情有独钟，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江嘉泽乖乖摇头：“我，我不知道。”
“这么巧，我也不知道。”
***
柳云舒让江嘉泽拿着点燃的白色蜡烛，绕着江玉珂摆了一圈，用白色蜡烛在江玉珂的身边画了一个圆圈，把江玉珂圈在了里面。
“留在这儿等着，还是去外面等？”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距离午夜十二点不远了。
江嘉泽攥紧手指，咽了咽口水：“我，我在这儿等着，万一柳大师需要帮手的话……”
江嘉泽低头看了看柳云舒还在滴血的手指：“这个不要先去处理一下吗？”
“哦，差点忘了，那等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说出去，明白吗？”
说完后她翻出来一块纱布，裹在手指上，血瞬间将纱布染红。
见江嘉泽乖乖点头后，柳云舒才用食指沾着那和好的红泥，抹了一些在他的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