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就拿出一个大型事故的分析报告，正常脑子是不会下达这种命令的。
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按调查流程一步步来，一周内能查清楚就已经是奇迹了。
赵建国不过是玩的老套手段，用这种不符常理的命令给手下们上上紧箍咒，让他们明白，现在开始是他老赵上位负责了，做事方法不能跟江明雪一样慢吞吞的。
但是！
这个眼镜男忽然跳出来说他知道真相？
这让老赵又惊又喜。
如果第一时间调查出点东西，那绝对是巨大的加分项。
说不定省郡和帝都那边会直接指定自己负责，这个调查组的级别可不低啊。
以此为跳板，代替原来江明雪主持海京市的方案，自己一跃成为海京市尊！
这是赵建国的终极目标。
为实现这目标，他面临的第一竞争者就是年轻的安不平。
年龄，背景，出身，能力，关系网，各方面都碾压自己的安秘书。
偏偏现在，安秘书不在现场，无法跟他抢功劳！
赵建国飞快关闭审讯室通话器，对眼镜男亲切招手：“你过来，细说。”
眼镜男怀里还抱着一台厚厚的类似服务器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负责深井基地空气循环的技术员，就是在外围技术组里也是不起眼的存在。
现在他很激动：“首先，地下空间产生蓝色电弧的情况非常罕见。通常情况下，电弧的颜色取决于所释放的能量和气体成分。蓝色电弧就意味着释放的能量非常高，并且与特定的气体成分有关。”
赵建国打断：“说重点！”
“我怀疑，咱们这个地下空间里被释放出了大量电离气体。当电离气体中存在高能量的电流时，它们就会发出蓝色的那种光。关键是，这些气体似乎是咱们自己的设备产生的。”
赵建国眼神缩起：“你意思是，有人黑了咱们的服务器，操控空气净化设备搞出来的？”
“没那么简单的，电离气体没那么容易生成，而且浓度配比什么的，那是一个人做不来的，其实，就是一群专业人员全部拉出来都不一定能做到。”
赵建国皱眉：“那这里的情况，到底怎么做到的？”
“控制设备只是基本条件，还要控制地下的能源交换路！”
赵建国低头看着脚下：“能源交换路？”
“是啊，23层下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是咱们省郡最大的能源通路工程，同时也是供应海京工业八成能源的运输通道。”
眼镜男飞快说着：“最复杂的是，就在咱们深井的地下，还有至少四个热岩区，几年前海京还做过勘测，据说有一层可能存在的岩熔液。”
“你直接说结论！”赵建国听得很吃力。
“赵组长，是有‘人’瞬间控制了咱们的总服务器和下方的能源交换路，通过空气净化设备和地下复杂的能源交换设备，制造出了电离气体，而且，还精妙的操控着能量释放，最后转化为一场手术刀般精准的袭击！”
赵建国点点头：“那么，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空气净化器连着的主控电脑一直在工作！”眼镜男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一直盯着这台主控电脑。”
“然后呢？”
“这是针对江主任的攻击，是针对咱们调查组的有计划的斩首突袭！”眼镜男喘了口气：“江主任是被谋杀的！”
赵建国退后一步，浑身发凉：“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谋杀者身份了？”
眼镜男沉默了，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犹豫着什么。
“快说啊！”所有人都盯着他。
眼镜男结结巴巴的：“事发时，苍空之眼和地上的智脑联网过，而且进入了非常规重启，时间正好是10秒，大家都知道，正常重启维护，就是量子通道下，也得24小时以上。而且以前都是分批维护的，现在是所有苍空之眼和智脑一起自检重启……总之，我追踪到了主控电脑上瞬间的痕迹，做出了一个大胆推断，所以，所以……”
这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四周，那些出身科学工程院的人却是瞬间听懂了大部分。
他们都是科学院下属的精英，对眼镜男要说出的话充满惊骇与恐惧。
赵建国却是半路出家，科学素养一般般。
他还在追问：“你倒是说啊！”
眼镜男深吸一口气：“所以，谋杀者是……”
刺刺！
蓝色电火花瞬间跳出，就在眼镜男手里的电脑上，如江明雪一样，他浑身抽搐着冒出了火焰。
人群向四周散开，有两个女孩当场晕了过去。
赵建国死死站在原地，仿佛被吓傻了。
一切恢复原状。
眼镜男倒下了。
赵建国许久才茫然的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是专业人员，最后他到底要说什么？”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听懂了，但此刻他们都是下意识的回答：“不知道，没听懂！”
他们的声音颤抖，回答的斩钉截铁。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偷偷把身上的手机关机，有的更是干脆扔到一边。
再看地上，眼镜男死的时候嘴巴还张着，仿佛要喊出“啊”的口型。
一号审讯室里，李北辰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在封闭的审讯室里，通话器被关闭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但他可以看到嘴型。
外面所有的对话他都通过唇语读取“看到了”。
而那眼镜男死前的嘴型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那是英文字母“A”与“I”的发音口型。
所以。
眼镜男的原话就是：“谋杀者是……AI！”
深井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忽然的蓝色电弧。
精妙操控的爆炸。
被有意抹除的数据。
还有轻松控制自己手机的手段。
但是，对首富生命中七个不同女人的了解。
打开杯子的详细方法。
这些如何解释？
苍空之眼不仅仅是一颗。
瞿昙悉达之眼只是其中比较知名的一颗罢了。
还有大地上的那些智脑。
李北辰脑中急速调取着记忆中的资料。
“瞿昙悉达之眼的建造和发射，智脑的设计和建造……背后跟北辰财团有多少关联？它们才是首富最后的筹码和后路？”
“只有这个解释，否则它们为什么要测试自己？”
“但作为AI，测试方法却充满了人类的卑鄙。”
“通过七个女人的选择，这种深入人性的抉择来测试我的身份，这就是AI的方案么？”
现在，最让李北辰不安的，是最后那条信息里隐藏的含义。
“李北辰先生，你通过了我们的第一次考验，暂时认定你的身份。”
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这条信息的意思十分直接。
第一次考验而已，暂时认定身份而已。
让人头疼啊，环伺左右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而且可能是最可怕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