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风冷。
于佳薇把身上的风衣外套裹的更严了些。
她从小区门口出去。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路边。
他靠在车旁，单腿曲起，手指间携着烟，侧脸在头顶路灯的斜映下，轮廓锋利，光影交叠，目光沉邃。
于佳薇放缓了步子。
她记得她约他的时候，他也是等在车外，就这么远远地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她站在他面前，“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因为你睡觉习惯手机关机，”陈东铎说，“但我电话打通了。”
他一边说一边帮她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你穿的薄。”
于佳薇俯身进入，车内很暖，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陈东铎从另一侧上了车。
于佳薇打了个哈欠，“谁说我没睡，我是被你吵醒了，我现在困着呢。”
“困出了一头的汗”陈东铎在她脑门上摸了一下，有湿意，“你说你打了一套拳我还比较信。”
于佳薇：“……”
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陈东铎把着她的手，“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于佳薇点头。
点完头又觉得是上了他的当了，又摇头，“我没想。”
陈东铎笑了一下。
他在对待别人的时候，鲜少有笑。
即便是在对着谢雪桐，就算是别人口中的男友模范，做出的举动都是彬彬有礼。
“我摸你摸的透透的了。”
于佳薇：“……”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
“你是不是想歪了”男人倏的靠近，眸光靠近的片刻，于佳薇呼吸一滞。
“你才想歪了，”于佳薇在他手背上拍了下，“你就是故意引导。”
“引导什么”
于佳薇：“……”
“你以为我大半夜的把你叫下来是干什么的”
“纯聊天”于佳薇故意说。
“可以，”陈东铎说，“今晚你说了算。”
“讨好我吗”于佳薇眨了眨眼睛。
“嗯，讨好你，”陈东铎侧过身来，拉她往他腿上坐，鼻息在她唇上吻了吻，“草莓味的牙膏”
于佳薇洗漱用品没在，就用了于佳航的牙膏。
“嗯。”
男人的呼吸在她脸上拂过，有些痒。
“你说点什么呗。”
于佳薇觉得这车内气氛太过旖旎，不说话就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话题你主导，我刚才说了，今晚我听你的。”陈东铎揽着她的腰，向后靠，半仰着头看她。
于佳薇吐槽：“你嘴里的话就没一句真的。”
“哪一句不真”
“你还说你第一次谈恋爱，你跟谢雪桐那一段不是”
“不是，”陈东铎说，“她是我母亲安排的。”
“那你们那么久，你就没对她动心过”
“心里已经满了。”
于佳薇顿了顿才意识到陈东铎这话的意思，“你这一点不像第一次谈恋爱。”
这种情话张嘴就来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种技能。
“我的确是第一次。”
“那怎么不见别人第一次初恋就那么会啊”
“那是我情商高，没实战，但我有学。”陈东铎倒是一本正经，揽着她的腰靠近，“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女人靠近，身上是一阵沐浴后的清甜香气。
她下来的匆忙，睡衣下就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浑身都是香香软软的，逼仄车厢内就起了联动反应。
见于佳薇不说话，陈东铎就扣着她的下巴，眸专注望向她。
“那轮到我问你了。”
于佳薇明明没喝酒，可却有一股醉意。
“在海鲜馆包厢里我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陈东铎压着她的腰，贴着她的柔软。
男人嗓音幽暗，喉结上下滚动问出声。
车内发酵着最深的夜晚，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
“我……”于佳薇声音有些颤，“试试吧。”
男人逡巡着她的耳际，贴上她的唇，沉沉吐出一个字：“好。”
于佳薇在车内睡了一觉，等到快六点才出来。
她偷偷摸摸摸出钥匙开门的动作，好像是个贼。
然后她这个“贼”就被捉了。
刚上完厕所出来的于佳航，揉了揉眼睛。
于佳薇：“……”
于佳航：“……”
于佳薇急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于佳航往房间那边走，小声说：“我出去转了一圈，别吵醒妈。”
于佳航看她，打手语：“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于佳薇：“……”
她正了正色，“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猜。”
“我都成年了！”于佳航又比划着，“是不是今晚送你回来你那个领导”
“！！！”
于佳薇简直是惊了！
“……不是！”
于佳航：“……噢。”
于佳航回到房间里，看了一眼时间，就洗漱过后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竞赛卷子上。
晚上他静不下心来，就只做了一半。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白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他去洗手间出来，经过奥赛班的教室，有两个同学从里面走出来，“听说于佳航也进了全国复赛。”
“他脑子的确挺快的，但是哑巴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就算拿了奖又能怎么样”
“是啊，人与人交流都是靠嘴巴的，有谁会整天盯着你手机打的字看啊。”
“又不是人人都会手语。”
郑思宇就跟在于佳航的身后，听见这话，于佳航都还没动，他就先冲了出去。
“好啊！还自诩奥赛班的好学生呢！还背后说人坏话！”
这两个同学也是被吓了一跳，“我们……没说什么吧。”
“背后议论别人就是不对！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很猥琐吗你管人家会不会说话，你管别人跟他怎么交流的”
两个同学也看到了一旁的于佳航，自知理亏，就互相拉着往前走，想要避开。
郑思宇气性上来了，就冲过来拦住两人。
“你们有没有一点道德感啊！就这么就走也不给人道歉”
两个同学涨红了脸，“他都还没说什么呢！”
“你们欺人太甚吧！明明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来！”郑思宇还真的是气到了大，当即就跟两个同学扭打在一起。
本来就是件小事，即便是奥赛班的两个同学说上几句，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闹大了，四个人被带到了教务处，进行批评教育。
于佳航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主任只是安慰了他两句，就叫他回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