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下制药厂，管理几百个工人，你确定你能吃得下？这不是小孩过家家，药材收购，机械问题，管理等问题，你确定你都能应付得来？”
在古鸿运眼里，云浅月就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在中医上，不可能会管理厂子。
“术业有专攻，这不是还有古叔叔你在？”云浅月笑道：“我不觉得盘下制药厂就要什么都会，那岂不是太累了，身为管理者，应当善于发掘人才使用人才，我只提出要求，做出决断，至于其他的交给专业的人做。”
古鸿运恍然，他竟觉得活了半辈子还没一个小丫头懂得多。
自从接手制药厂，为了把效益提上去，他什么都学，小到识药，大到药物的制作，样样抓，效益没提上去，弄得一身得病。
在之后的两天里，古鸿运一直拉着云浅月说厂里的事，云浅月对宏光制药厂的事了如指掌。
下了火车后，古鸿运提议让云浅月参观一下制药厂。
谁知刚到厂门口，古鸿运就被人发现，他还没来得及带着云浅月离开，就被几十个人团团围住。
“厂长，你终于回来了，订单谈好了吗？工资什么时候发啊！”
“都两个月没法发工资了，家里都没有米下锅了！”
“······”
工人们不关心厂里的情况，只想讨工资，一句句厂长叫得让古鸿运头疼，他现先是说一些厂里的情况和体己话，“厂里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如果有钱早就给你们发工资了，请大家冷静一下，我正在想办法。”
应付完工人，古鸿运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云浅月逛厂子，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宏光制药厂的情况，比云浅月想得更严峻一些。
厂里机械设备已经有些年头，许多快要报废，已经达不到品控的要求，产品真种类单一，且药效不行，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可以淘汰。
总的来说，这个厂除了厂房，其他一无是处，都要换一遍。
除此之外，她发现库房里一些药材品次低，药物的活性被损害，炮制的药材方式也不行，提取方式也不行，流失了有效成分高达六成。
这样的工厂，不倒闭才怪！
左右没人，云浅月把厂里的弊端和需要改进的地方跟古鸿运说清楚。
听了之后，古鸿运看向云浅月的眼神不一样了，如果之前是怀疑云浅月不行，这次他百分之百相信她。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跟上面如实汇报。”
“过两天我要去京都上大学，如果有回复去找我爷爷，到时候我会回来。”云浅月扫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你考上了大学？”古鸿运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以你的聪明，考上大学也不足为奇。”
送走了云浅月，古鸿运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同样的年纪，咋差别这么大呢。
制药厂离云家有些距离，班车有，但古鸿运贴心的派车送她。
刚回到家，一家人一窝蜂的涌上来，追问她这些天干什么去了，云浅月说去看唐平莹和柳香梅，周含素等人信了，可云伯渠却不信，他总叫得云浅月是为了别的事，于是把她叫过来。
云浅月也不瞒着，全跟云伯渠说了。
云伯渠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小月，你怎么想的？”
“先跟他相处一段时间，摸清楚他是不是小宝的爹，如果是，不管他人怎么样，我都会去父留子，如果他不是，那小宝的爹肯定跟他有关系，我从他身上下手，一定能找到小宝的爹，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去父留子。”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云伯渠，“爷爷，你会阻止我吗？”
去父留子，在这个年代简直耸人听闻，老一辈思想封建很难接受。
云伯渠笑得轻松，“小月，你记住，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无条件支持，你被男人伤透心，去父留子挺好，不用嫁人，不用操心婆媳关系，爷爷能养得起你，也养得起曾外孙。”
自从回城以来，他一直在攒钱，至今已经攒了七八百。
养外孙，这些钱还不够，看来他不能偷懒了，多救治救治几个病人，多给曾外孙攒些奶粉钱。
“那爹娘那边······”
“放心有我。”
聊完沈向明的事，云伯渠对云浅月道：“古鸿运这个人我有印象，之前来找过我，求购药方来的，当时我就拒绝了，因为你说过会开公司，你想要公私合营，这是挺难办，毕竟在咱们湘城还没有先例，光凭古鸿运很难能成，需要人脉疏通，之前孙正义带着孙从军来看病，我没收钱，要了他一个人情，这次正好能用上，你以我的名义去找他。”
云浅月眼睛发光，抱住云伯渠的胳膊晃了晃，满眼的崇拜，“爷爷，你先见之明啊，孙从军是首长，父亲更是开国的人物，他要是开口，这事肯定能办成！”
云伯渠傲娇的抬头，“孙从军的人情和几百块钱，哪个值钱我还是分得清的，当时我就想着要一个人情，以后对你肯定有帮助，这不，派上用场了，你爷爷我还是挺有用的吧？”
“有用，太有用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云浅月亲昵的蹭了蹭，“爷爷，你对我太好了。”
“你爹就是个死读书的，除了写文章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爷爷，除了孙从军，还有好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欠我的人情。”从回城之后，云伯渠就开未雨绸缪，为的就是给云浅月铺路，让她以后的路通畅无阻。
人情社会，有人脉疏通比个人单打独斗强太多。
云伯渠抱得更紧，依偎在云伯渠身侧很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云伯渠拿衣服给她盖上，以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