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薏绕过男人站在他旁边，她的角度正好能和楼梯间霍明对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知道霍时翊的兜里有火机和香烟，手一伸就直接拿了出来。
大拇指轻轻一按，幽蓝色的火光就点燃她嘴里含住的香烟。
修长的食指与中指轻轻夹着，绯红的薄唇熟稔地吐出烟雾。
那抽烟的模样，熟稔得像是已经做过千百回。
特别是女孩在嘴角残忍嗜血的笑，被她吐出的烟雾微微笼罩，整个面容都十分妖艳邪魅。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凉得听不出丝毫的怒气：“今天就算霍董事长想让我走，我还不想走了，”她指间点了点烟蒂，眉眼弯弯得人畜无害，“既然想跟我算账，那就一并算了吧，想问问霍董事长欠我的一条人命……打算怎么还？”
她话音刚落，震惊的人不只是霍明，还有霍时翊和霍时泽两人。
霍明眯着眼俯瞰着她，就算位置的视角乔薏是仰视，但却感受不到丝毫的低下。
甚至是……在她的注视下，霍明竟然感觉到压迫，莫名生出畏惧来。
“我什么时候欠你一条命？别胡说八道！”霍明闪躲着目光，不愿提当年的事。
乔薏嘴角从一开始就带着淡淡的笑：“是吗？记性那么差，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霍时翊眉眼深深地看着女孩的侧脸，绝美，冷艳，带着不近人情的残忍。
他脑袋轰一下，就大概猜测到女孩这般反常的反应是因为什么——她恢复记忆了。
只有当初完整的乔薏才会如此的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突然间，霍时翊心中涌起一阵害怕，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一旦记起所有的事情，就会丝毫不留恋地离开他。
一如四年前她不声不响地离开。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仍旧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虽然处于极度平静的状态，可却让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急火攻心而昏厥。
霍时翊抬手拿掉女孩手里的香烟，随即掐灭。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沙哑又似乎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我们回家，嗯？”
乔薏对男人灭掉她的烟也没什么不满，只不过稍微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时翊，可我现在不想回去。”
霍时翊心口震了震，如果刚才他只是猜测乔薏恢复了记忆，如今他能确定她什么事儿都想起来了。
“时翊”两字的语调，太过久违。
只不过——女孩恢复记忆他似乎没想象中的高兴。
甚至平白生出的害怕，越来越清晰。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乔薏和他父亲之间曾经到底有什么约定，又有什么仇恨，更不想听欠她一条命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有预感，若现在将一切都弄得水落石出，这个女人就真的可能离开他。
而且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因为他已经感知到这个女人开始的疏离与排斥。
她排斥所有人，甚至是她自己。
霍时翊往前一步，抬手理了理女孩额间有些凌乱得发丝，语气软了下来：“我浑身都是伤，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