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来！”
“别磨磨蹭蹭的啊！”
“他们跟你们讲究讲究是他们的事。”
“在我这可没有人道主义！”
“被俘虏了还想当大爷？”
“门儿都没有！”
“快点！”
“都给我滚出来！”
“自己爬进去！”
一连串令人不适的谩骂声传进耳朵，但是一看说话的人是那个满脸绽放着恶之花的齐高达时就变得十分舒坦了，是配套的行为方式。
海鸥、猎鹰和钢铁之翼又是统一着装，只不过“队服”换成了蓝白条的“班服”。
三个人戴着手铐脚镣连成一串儿。
猎鹰和钢铁之翼虽然是被拿下了，骨头可不软大踏步地走进了一辆看似正规实则像是被改造临时喷漆的押运车上，有股子刺鼻的味道，鱼腥和血腥混杂在一起。
他们互相不说话，失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人格上的死亡，没脸交流。
海鸥这边眼瞅着像是要奔赴“刑场”了，慌得裤子中间一点点出现阴影。
“这位大哥…”
“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警察吧？”
海鸥的“机灵”在齐高达眼里是最恶心的沟通方式。
“我可不收你这种没用的小弟。”
“去了就知道了。”
“有眼光，我怎么可能是警察！”
“一样都是囚犯。”
“不过我是官方认证的头头儿。”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一不小心弄死一个，我也不用偿命。”
齐高达一一回应了海鸥的提问正好借着机会把想交待的话说了，自然顺畅不引人怀疑，因为做戏要做足，他自己也穿着同样的“班服”，他相当于是班长。
“哎哟哟…”
“大哥…失敬失敬…”
海鸥现在只要是能保命无所不用其极，自个儿原来老大还在呢，就当着他的面拜起码头来。
下一秒，他的头待在原位，身体却被扯了过去。
“像个男人，别让我瞧不起你。”
钢铁之翼甩着胳膊往前一拉把拖在身后海鸥拽了个踉跄。
“你是真男人，一开始就被人家打个半死还能当队长。”
“这倒好一锅端了。”
“还好意思说。”
海鸥似乎没什么集体荣誉感，战斗过程也是多以欺软怕硬，保得周全为准则。
钢铁之翼怒不可遏但又被戳到痛处无法反驳。
“滚上去！”
“tmd就你话多！！！”
齐高达把该说得说明白就不想废话了，一脚就把海鸥撩上了车。
“这车不会是装尸体的吧。”
海鸥的鼻子最灵了，毕竟经常在码头周围转悠。
“尸体？”
“好像是。”
齐高达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讲这样的破车里一般都是放着致命武器，传说中冰冻的罗非鱼。
说完，齐高达就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黑色头套先给海鸥戴好。
“别杀我！别杀我！”
“少tm给我叫唤！”
齐高达抓着他的头咚得一声撞向了车窗，海鸥安静了亿点。
“还是防弹玻璃。”
“放这破车上也是浪费了。”
“毕竟有去无回。”
他没成想这车居然特意加装了防弹玻璃，觉得多此一举。
“你们两个把头伸进来别让我废话啊！”
齐高达撑开头套让他俩自己钻进去。
“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直沉默的猎鹰抬头看着齐高达，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见过？”
“哥们儿在道上这么多年，难免会混个脸熟。”
“你能见过老子是对你的认可了。”
“带上吧你。”
齐高达不以为然，他曾经混迹的那个圈子什么人都有，见过他这张脸的基本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无须仁慈。
准备工作就绪，他下车后转而来到了驾驶位置，这趟齐高达亲自开车。
“好久没去那里了。”
“十几年？”
“不知道那里还有几个人活着。”
“去见见老朋友。”
齐高达哼着小曲儿，心里抱有一些期待。
“一个警察没有？”
“咱们要不找机会跑吧。”
“我看这车也不是警车。”
“他不也是犯人，说道说道一块儿跑。”
刚才安静下来的海鸥突然撞了下身边的钢铁之翼，三个人坐成一排。
“蠢货！”
“他说什么你都信。”
“警察会放任一个犯人开车押着另外三个人犯人从监狱里出去吗？”
钢铁之翼和海鸥演了一出戏，他们可清楚自己的处境，而海鸥是伤得最轻的那个。
逃跑又是他的专长所以想先蒙蔽住齐高达，不过在绝对力量压制下都是徒劳。
他们的小声嘀咕全部被齐高达收于耳中，头套里内置了窃听器，后面也装有监控，破烂车才是伪装。
“他奶奶的。”
“跟我玩心眼儿。”
“你们还能坏得过我？”
这辆车是齐高达精心打造的，无论从外观还是内置就连气味都是他一人独创的设计，要是觉得他只有一副怪物身体那就要遭殃咯！
一路上齐高达开着这辆破车驾驶风格和他的面相一样粗野，后面的三个人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被折腾地半死不活了。
“不行…”
“我要吐了…”
海鸥呕的一下早饭都吐了出来，全都堆在头套里。
“yue…”
然后就被自己的呕吐物熏得够呛，不能呼吸。
狂野和超速的驾驶风格下，过了没多久一脚急刹车，车辆停了下来。
齐高达下车站在了那座荒漠牢笼前，就是前阵子张三和外国女人所在的秘密堡垒。
“还是老样子。”
“活死人的坟墓。”
他从兜里拿出根香烟叼在嘴里正打算抽一口。
“我要死了…”
“救命啊…”
海鸥的声音传来把这辆改装过的破车晃得嘎吱作响。
砰——
后车门打开，齐高达见海鸥的头套几乎浸透了一脸嫌弃和他保持距离。
“走走走，下车。”
“到站了。”
他像是赶羊似的把他们哄下了车，来到监狱大门前不知做了什么，旁边的小门就打开。
“这边，往哪走？”
那几个朝着声音的反方向挪着步子。
“别让我动手，听声音自己过来。”
齐高达在门口喊话，他们根本逃不出这个怪物的手掌心。
“唯一的机会。”
“跑吧。”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海鸥边干呕边说。
“在哪？往哪跑？”
“我们俩受了重伤现在还不如普通人。”
钢铁之翼倒是不担心他们会被私下处决，只是后面的日子会很难熬。
他们三个听着齐高达的拍掌声走进了难以逾越的高墙之内。
噔…
前两个顺利进入最后的海鸥一头撞在大门上，贴着门身体往下滑，这回真昏过去了。
“拖进来，拖进来。”
“真费劲！”
齐高达让钢铁之翼拽着身后的绳子把地上的海鸥弄进来，门下一秒紧闭。
“你听什么声音？”
“是不是有门打开的声音。”
躲在监狱正中楼内的张三从地上爬起来和身边的外国女人说道。
“你是不是又出幻觉了？”
“天热了，脑子烧糊涂了吧。”
蓬头垢面的外国女人从床上翻了个身对着张三抱怨扰了她的午休。
记不得来到这里有多少个日夜，能活到现在就是奇迹了，从没对活着有这么大的敬畏感。
“我们还活着，没死啊！”
“谁来救救我们…”
张三仍然活在世上，但没人关心这号人是不是死了，甚至没人记得他。
他不愿错过任何一次机会，从昏暗的墙角爬到窗前。
正午艳阳高照，夏日之光打在他的脸上，将头发梳成了野人模样。
一脸络腮胡基本覆盖本来的样貌，刚来时的小背头早已消失快遮住眼睛，转眼老了几十岁。
“是…人？”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