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雪已经停了。
这雪就像是夏日的雨，来的快，停的也快。
温璟进了家门，脱掉外套，换了拖鞋，后面像有狗追一样，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跑了。
江时衍才进行到脱鞋这一步，看着温璟像他养的猫一样，飞速消失，摇了摇头。
这小狐狗。
纯得经不住撩，不就是在门外吻了一会儿，他咬耳朵告诉他。
“我*了。”
就这个反应了。
江时衍慢条斯理地洗漱了一番，自然地进入了主卧。
温璟已经躺下了，听见动静猛的支起身，“你……怎么来了……”
“来睡觉啊。”江时衍掀开被子。
温璟就往床边挪，坚决不挨着他，“你回次卧去。”
“一起睡。”江时衍说。
说罢，他心安理得地躺下了，还往温璟那边翻了个身。
温璟受惊似的，被子也不要了，仓皇往一边挪，“咚”得一声。
江时衍看着人消失了。
随后传来了温璟的哼唧声。
“江时衍！”
江时衍坐起来，看人在地上，一脸气愤。
“快上来。”
温璟干脆不动了，“你回你卧室去。”
江时衍伸着手叹气，“我什么都不做。”
“真的？”
温璟警告他，“我可打不过你，你不能骗我。”
江时衍笑着轻叹道：“不骗你。”
“上来睡觉，明天下午还要赶飞机。”
温璟慢吞吞爬上床，“我怕我睡不着。”
“我搂着你睡，过来。”
“……”温璟黑线。
就是因为你在这儿我睡不着。你搂我睡，我就能睡着了？
可还是被江时衍一把拉到了怀里，“太瘦了，正好回家往胖吃吃。”
温璟躺在江时衍的臂弯打了个哈欠，“你有没有叮嘱小姑姑……”
“叮嘱了，叮嘱了，让她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
温璟锤了他一拳，“让你叮嘱少买来着！”
“又拿狗盆喂我啊！”
江时衍闷笑，手掌包着他的脸颊，“会咬人的小狐狗，不用狗盆吗？”
“你——滚！”温璟拉着调子，气的想咬人，想起他说他是狗，又闭上了嘴。
“我要睡觉。”他紧紧闭上了眼。
江时衍觉得他生气时候实在可爱，含着笑亲了他一下。
床头灯亮着，手指轻轻抚过怀里人的发丝，他柔声询问道：“我关灯了，行吗？”
温璟“嗯”了一声。
江时衍支起身，顿了下又道：“算了，开着吧。”
温璟睁开眼，小声说：“关吧，你在旁边就不用开灯。”
-
第二天，温璟迷迷糊糊被拽起来，推到了卫生间。
“不是下午的航班吗……”
“你看看几点了？”
江时衍给他挤了牙膏，牙刷递到了他的手上。
温璟清醒了一些，抬起手表瞅了一眼，“上午啊。”
“我没提前买礼物，你和我去买些东西，帮着我挑挑。”
“噢，行。”温璟把牙刷塞进嘴里，随口答应道。
一个小时后，温璟站在超市发懵。
“不是吧，江时衍，给亲戚们买礼物来超市啊。”
江时衍从货架里拿出一盒茶叶，“不然去哪？”
其实温璟也不清楚，他没怎么给长辈买过东西，猜测着说道：“不得去一些专卖店之类的吗？”
江时衍无所谓道：“心意最重要，不分贵贱。”
“那你干脆去机场买得了。”
“那没诚意。”
“……”温璟无语，好像现在有诚意一样。
江时衍把看过的东西都放了回去，“我没买过，你帮我挑吧，什么都行。”
温璟皱眉，“你没买过，那你以前都送什么？”
“钱。”江时衍简单明了。
“红包。”他又补充道。
“……今年不能继续送吗？”
“今年不合适。”
“为什么？”温璟问。
江时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小姑姑说今年不要红包。”
温璟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个一二三，只好道：“行吧。”
“嗯，挑吧。”
“……你大爷的。”温璟小声嘀咕着。
被江时衍一字不落地收进耳朵里，“我大爷正在家里等你呢。”
“……”
温璟也实在没怎么送过礼，把超市逛了一圈，一边和江时衍商量，一边挑了几样。
不管拿什么，江时衍都只管点头。
“不是，你这心里没主意啊。”
“所以让你帮着挑。”
温璟真想用手里的酒瓶子抡他头上。
两人最后买了几件能上飞机和能托运的礼物，匆匆赶往了机场。
就在飞机上对付吃了口东西，天色渐渐暗了，温璟看着窗外夜云层叠，感受着高度在缓慢下落，他知道马上就要到了。
解开安全带的那刻，温璟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他居然真的跟着江时衍来到了邵州度过这么重要的节日，和他的家人一起。
有点不可思议。
“想什么呢？”江时衍问。
温璟回神般“嗯”了一声，顿了顿才说：“我第一次来到别人家过年。”
江时衍已经站了起来，拿下随手携带的包，“什么别人家，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